走路時，他悄悄瞥了一眼時間，露出滿意的笑容，轉頭看著黎歌，表情又變成很受傷的模樣。
“你……不走嗎？我送你回去吧。以後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
黎歌用袖子竭盡全力想把嘴唇擦幹淨，越擦越用力，動作愈發激烈，失了理智似的低吼。
嘴唇都被她的袖子摩擦地破了皮，鐵鏽味鑽進口中，她才泄了氣一般：“穆蘭琛，我真的很感激你教了我那麼多東西，可是我們最多隻是朋友，你做這種事，不可恥嗎？”
穆蘭琛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車從鐵門後緩緩駛出，一輛賓利突然從道路旁的灌木叢裏橫著衝過來！
兩輛車同時發出了刺耳的刹車聲——
黎歌本能地抓著扶手，驚魂未定。
車門砰地一下打開，白澈的半個上身探進來，把黎歌的安全帶鬆開，直接抱她到了出來。
穆蘭琛坐在主駕駛的位置，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幽幽地看著黎歌被塞進前麵的車裏。
揚長而去。
自從在穆蘭琛家門口遇到，白澈就沒有用正眼看過她。
車內死氣沉沉。
黎歌惴惴不安地看著白澈，心裏有一肚子的委屈想說，可是又怕他誤會什麼。
他臉上麵無表情，她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躊躇著，衣角被她揉得變了型。
道歉的話就要脫口而出，林可人和李妍的臉浮現在腦海裏。
憤怒將愧疚狠狠地壓在了身下。
他可以用跟別人鬼混的方式肆無忌憚地傷害她，憑什麼她被人強吻了還要跟他道歉？
她一定要在這段感情中如此卑微嗎。
愛一個人卑微到泥土裏，開不開花可說不定。
想了想，黎歌還是冷下臉，視線也從白澈身上挪向窗外。
“下車。”突然，一個急刹車嚇得她險些撞上麵前的板子，她又氣又不解。
白澈板著臉，左臂搭在搖下來的車窗上，頭轉向窗戶，似是很不耐煩。
當車門砰地一聲關上時，白澈猛地錘向儀表盤。黎歌毫不屈服的瀟灑態度讓他心煩意亂。
第二次要向她求婚，又是不得善終。
他扯下了領帶，將領口的紐扣解開幾個，按下電子手刹的按鈕，猛地踩下油門。
黎歌站在馬路邊，望著似是滿弓而出的利箭一般的賓利，失望和憤怒交錯，眼淚奪眶而出。
好幾個月，她都沒有見到白澈。有幾次忍不住偷偷去公司找他，正巧遇見他和李妍有說有笑地走出來。
網上查新聞，也沒有消息說白澈和李妍要結婚。
這麼久了，他寧願跟別的女人談天說地，卻連見她一麵都不願意。
成王敗寇，自見分曉。
她是這段感情裏被動的一方，他把棋局上的棋子都收了回去，隻留下她一個人和自己對弈。
將軍與否，又有什麼意思。
她就那樣在他的別墅裏等了幾個月，每天守著空蕩蕩的房子發呆。
盯著客廳裏的落地鍾，一下下地擺動。
甚至到了不看著鍾擺就睡不著的地步。
她的腦子裏幻想了無數個他和別的女人纏綿悱惻的畫麵，每一幀都足以讓她的心受到冰錐的重擊。
直到那天，她被一陣響動吵醒，第一反應就是白澈回來了，高興的呼喊還沒來得及出聲，就看見李妍站在門口望著她的方向：“白澈，黎歌在你家裏誒。”
她看著心心念念等了那麼久的男人，熟悉的臉一點點在她眼眸中放大。
她以為會得到他的關切。
而隻有冷冰冰的：“出去。”
黎歌眸子裏的光黯淡下來，擰著身上的毛毯，憋了半天沒說話，最後在李妍的一句“黎歌還在嗎？我給她倒了杯熱水”中，倉皇地掀開毛毯慌不擇路地穿上鞋子跑開。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