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邊疆(1 / 2)

九十年代的一個初冬,在夕陽照射下雄偉的西部第一關跟前鐵路上疾馳著一列西去的綠皮火車。

中間的一節車廂裏本來嬉笑打鬧的嘈雜聲慢慢的沉寂了下來,車裏是一批今年進疆的新兵,一個個都剃著個葫蘆頭型,這是家鄉武裝部在集市找到剃頭匠的手藝,便宜。身上穿著橄欖綠色的作訓服,腳上是軍隊幾十年來不變的黃膠鞋,裏麵都套進了配套發的棉襖棉褲,顯得臃腫。

這些新兵其中的兩個甚至還在抹眼淚,其他的也沉默的看著窗外。透過窗戶看去外麵是一望無際的戈壁,遍布著大大小小的鵝卵石,有的石縫中長著不太高的駱駝刺類的荒草,隨著冬季的北風擺動著,還可以看到遠處有幾匹駱駝在啃著那沒有養分的荒草。

難怪這些新兵會心情不好,雖說在家鄉也都不是太富裕的家庭。但是家鄉也算是沿海地區,山山水水的風景也還看的養眼。現在看上去的滿眼都是荒涼枯黃,這給人的感覺簡直就是難受,甚至都讓人想起看過前幾年的一部電影:西行囚車。這裏麵的大多數都看過那個電影,正是充滿活力,整天的精力沒處用的壯小夥,隻要聽說那個村有電影就約起夥伴呼啦啦一群人就早早的去了。有的追著放電影的連著看附近好幾個村,所以這電影看幾遍下來,一些情節都能記得住。

現在看去窗外的戈壁和電影裏的情節何其相似,在加上離家已經三天了,這三天除了頭一天晚上在中部大省的省會商都轉車時在候車室等了半天外,別的時間都是坐在這四處漏風,靠燒煤加熱車廂暖氣的車廂裏,可能列車員想,反正都是大小夥火力壯,那暖氣片至少還算是有一點溫度,不冰手。到了這個地方,車廂裏的溫度導致說話都是哈著熱氣,不然帶兵幹部也不會在轉車時讓大家都把棉襖棉褲套上,應該是有經驗的了。

一個三人座靠過道的位置上的個新兵正晃著那可笑發型的腦袋看著大家那表情,臉上露出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說:有那麼難受嗎,還哭,是不是個男人啊!

他叫李贇,剛年滿18歲,高中畢業也快半年了。上了十多年學早就上夠了,腦袋雖說不笨但就是看到課本瞌睡。在家待了這半年,整天就是到處瞎晃悠,也進過廠子幹過一陣子,上班也是三天打魚兩天篩網的,領導看父母麵子上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晃到了這征兵季節,腦袋一發熱,想著這一家上兩輩當過兵,這輩也得接上啊。這就報名體檢政審通過,但是根據武裝部分配方案所在鄉鎮的新兵是去首都附近的萬歲軍。李贇感覺當兵還是離家遠點像個樣,找到一個在武裝部共組的表叔問能不能去個遠點地方,正好表叔負責接待來接兵的部隊幹部,其中就有邊疆的武警。表叔說這事好辦,於是李贇就成了光榮的邊疆武警的一員新兵。

李贇為啥會那個表情呢,自從定下了會去邊疆武警時,他早就找到舅舅家表哥打聽了。表哥也是曾經當過武警,但他是在家鄉的省會看監獄的那種武警,在他當兵的第三年有機會押解犯人去過邊疆,西行囚車就是以他們為原型創造的。他跟李贇詳細的說了他所了解的邊疆,說哪裏的烤全羊羊肉串手抓飯拉條子甜的膩人的哈密瓜,最主要的還有那肩膀不動晃著脖子的漂亮姑娘。聽的李贇眼睛發亮,充滿了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