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現在離開,萬一陸謹要是醒來,前後包夾,那他們真的就陷入進退維穀、九死一生的局麵了。
可如果他們遇到不測……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你是在提防我嗎?”
唐弈心裏一驚,回過身看見陸謹已經醒來,連忙低頭行了一禮:“師侄不敢。”同時,右手已經藏於袖中。
陸謹微嘲道:“我還不至於和你們這些小輩耍賴,敗了就是敗了,不會再插手這件事。”
唐弈解釋道:“師侄沒有這個意思,此地危險,我隻是擔心……”
“你沒有這個意思,但你已經這樣做了。”陸謹看著唐弈說道:“如果此時是你的師傅,他會做怎樣的選擇。”
唐弈愣了片刻,轉身向村後的戰場奔去。
從小的管理學習告訴他,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意氣用事,在任務中遇到危險的時候,首先要控製可控的危險,如果遇到不可控製的危險,應當保存實力等待支援。
前方自己的隊友兄弟遇到危機,後方還有可能的敵人伺機而動。
雖然他不知道師傅在這種情況下會做怎樣的選擇,但是他知道師傅在製定《院規》的時候,在開篇第一頁寫下了一句卷首語,“一舍兄弟,一體同心,一呼百應,同心向義。”
……
先前從村後時不時就傳來震蕩,說明正在發生激烈的戰鬥。然而在唐弈正趕過去的時候,一切又都沉寂了下來。
難道戰鬥已經結束了?
就在這時,前方亂石叢中突然倒飛出一個狼狽的身影,唐弈瞬間警覺,然後一驚,那人分明是柳一鳴。
“怎麼回事?其他人呢?”
柳一鳴扶著石頭,胸口起伏,顯然是受了很重的傷,見到唐弈後,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如釋重負道:“我擦,終於找到你了。”
唐弈一凜,追問道:“什麼情況,忘禪人呢。”
柳一鳴沉聲道:“被人,不,是被鬼釘在石頭上了。”
“啊?”唐弈聞言,頓時震驚,震驚之餘還有點懵逼,這話聽起來就像是“忘禪帶著他的小姨子逃跑了”一樣不可思議。
他可是能和陸謹對戰不落下風的人,還有,一個精通佛法的和尚,被鬼給鎮壓了?這怎麼可能嘛。
唐弈又問道:“那其他人呢,小師弟在嗎?”
柳一鳴點頭:“都在,那個棺材裏蹦出來的女人也在。那個陰魂忽然撕破了封印,修為大漲,把所有人都吊起來打,現在場麵一片混亂,快要支撐不住了。”
“那你怎麼出來了?”
柳一鳴老臉一紅,道:“等級太低,被震飛出來了。”
唐弈:“……”
他拉起柳一鳴,兩人殺向了戰場,唐弈的臉色大變。
如果沒有親眼所見,他根本想象不到戰局有多麼的混亂。
有像貞子一樣在地上爬的,有被吊死後舌頭拉的老長的,還有從地上站起來的白骨,饒是以他的見識,也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場麵。
戰場被分為了兩個,唐弈一眼就看見了忘禪和尚,他被釘在一塊大岩石上,陰森森的一柄鬼劍穿透他的肩膀。他垂著頭,淒涼的身影像極了一個失敗的loser,驚豔如天人的他也有被挑翻下馬的一刻。
旁邊,韓煙璃以結界之力硬生生撐起一片空間,季觀心正在其中奮筆疾書,幻化出來的神通在一波接著一波的進攻下,已經顯得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