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表哥,他,如何了?”說起雲樓,嶽翎到底還是有些歉意的,襄王有心,神女無夢,卻到底傷了他一片拳拳之心。雪舞猶豫再三,還是道:“嗯,昨日,雲少爺和柳公子在聽雨樓,喝了個酩酊大醉,聽說還沒醒呢”。嶽翎一怔,腦中又浮現了當日他來清屏寺後山接她的情形,一襲藍衣的翩翩公子將她護在身後,隻可惜人生從沒有那麼多的若隻如初見。“去藥靈那討個醒酒的方子,你給他們兩個送去吧,這柳銘軒也是,他跟著添什麼亂”,在嶽翎心裏,和柳銘軒的關係,始終無關風月······
另一邊肖煜那邊,就顯然沒有嶽翎這般應對的輕鬆,先是被國恩寺的太後叫去,千叮嚀萬囑咐了一通,趕回府裏,又被等候多時的肖驚飛,明裏暗裏一頓敲打,雖然很不爽他多管閑事,但是麵對他時,肖煜多少還是有點得意的,畢竟他總是自作聰明的以為,肖驚飛和雲樓一樣,“輸”給了自己,錦書跟在他身後,看著他送走一波又一波的人,撇了撇嘴:“殿下,我看以後你要是對王妃不好,都不用王妃動手,這一個兩個,就夠你受的了,不過王妃這人緣當真是極好的,這麼多優秀的人,心甘情願的當她的護花使者”,肖煜冷笑了一聲,看了眼肖驚飛離開的方向,一本正經的道:“護花使者啊,那也得本王給他們機會”。錦書看著大踏步離去的肖煜,歎道:殿下,你這麼自信真的好麼······
如果一定要說,這諾大的京城,唯一沒被肖煜和嶽翎這一段佳話感染到的,恐怕就是西臨使團所住的驛站了。
此時,風澈正在大堂裏,斂眉沉思,身後站著這一次的隨行使團,卻獨獨不見風思月。許久,風澈開口問道:“她還是不肯吃東西麼?”這個她自然是指風思月了。自從肖煜當眾承認了嶽翎的身份,風思月回到驛站,把屋裏能砸的東西砸了個遍,後來,衣衫單薄的站在院子裏,看了三個時辰的煙花,最後著了涼,發了燒,好不容易人醒了,倒是不吵也不鬧了,每日躺在床上,誰也不理,飯也不吃,每天靠著參湯吊著,整個人瘦了一圈,哪還有往日那個神采奕奕,驕矜英氣的模樣。風澈擔憂了幾日,卻也無計可施,畢竟這解鈴還須係鈴人啊。
“殿下,這樣下去,公主遲早撐不住的,還是得想想辦法啊”,一個大臣說道,風澈隨即道:“叫你們來,不就是想辦法的麼?”幾個使臣越發的尷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明擺著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事,他們有啥辦法,到最後隻能最先發言的大臣又硬著頭皮站出來道:“不然殿下和涼帝商量一下,就效仿娥皇女英,讓公主委屈一點,與嶽大小姐平起平坐如何?”
“嗬”,風澈還以為他有什麼好主意呢:“你是不是嫌思月命太長了?”風澈一貫溫和,這懟起人來,也是毒舌本尊了,那位使臣悻悻的住了嘴,畢竟肖煜揚言“誰往煜王府塞女人,那麼嶽翎管殺他管埋”的話,他們也有所耳聞,他們也許無法判定肖煜能不能做的出來,可是憑風澈對肖煜的了解,卻是知道,肖煜此人,一向言出必行,何況他們真當嶽翎是一般的小女子麼?雖然都是自己人,可也改變不了,風澈想罵他們一句蠢貨的意願。
可是他們無用歸無用,事情總得解決,想想就頭大,“算了,明日,我去找璟熙,看看他肯不肯給我個麵子,來勸勸思月吧”。以前,肖煜還能念著風敏的緣故,隻有風思月不過分,他還是多少會縱容點的,可是如今有了嶽翎,可就不一定了,畢竟有了心愛之人,就如同有了鎧甲,同時也多了軟肋,偏偏風思月還總是自以為是想去撼動他的底線,可是作為兄長,他也實在不忍心,風思月這樣半死不活,一副失魂丟心的模樣,所以成與不成,總是要去試試的。
西臨驛站裏的一舉一動,嶽翎都知道,本來雪棋還擔心嶽翎生氣,但出乎意料的是,嶽翎倒沒怎麼在意,即便風思月一哭二鬧三上吊,橫豎風澈也不會讓她死了,萬一死了,這也怪不到北涼頭上,更歸不到她身上,所以她何必無端在意,或者換個角度想想,敢覬覦她的男人,餓幾頓都是便宜的了,所以自然不會讓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影響了她的心情······
夜晚的皇宮,格外的安靜,白日裏的雕梁畫棟,紅牆灰瓦,飛簷翹脊,此時都被黑暗所吞噬,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禦花園內,東北角上,一間布置優雅的宮殿裏,燭火暗淡,滿院的菊花,已經落了大半,殘紅遍地,分外淒涼,與殿內裝飾的美輪美奐,形成了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