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銀火怎麼也想不到,這樣的苦修會持續到十一月月末。
自從白言冬回山,他們每天都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
早晨,天沒亮,他們在修煉。
中午,覺沒睡,他們在修煉。
晚上,飯沒吃,他們還在修煉!
下雨了,穿上雨衣,練!
師姐讓看戲,走到渡口被抓回,練!
靈力用盡了,吃幾粒恢複丹藥,練!
身體受傷了,去醫館找師姐治,練!
練!練!練!
除開吃飯睡覺,什麼時候都得練!
藍煙水被折磨得身體麻木,方銀火更是瀕臨崩潰。
昨天夜裏,他在睡夢中啊啊直叫,嚇得另一頭的木翎以為屋裏進賊了。
每天接近七個時辰的苦修,饒是意誌堅定的青淚影,精神都變得有點恍惚。
她在山路中走的時候,洛瓶見她精神不太好,就提議去遇羅江散心。結果青淚影一臉茫然地問:“遇羅江是什麼?幾轉的機關?”驚得洛瓶拉著她就往醫館跑。
這事兒後麵鬧大了,連副掌門都親自出馬,勸說白言冬不要操之過急。
可是這老頭不僅沒有悔過之心,反倒還提高了機關的強度,折磨得四人痛不欲生。
“明天開始,自行修煉。”
宛若在沙漠中發現了綠洲,又有如饑荒中的百姓遇見粥棚,藍煙水喜極而泣,哇哇地就撲到青淚影懷裏麵哭。
方銀火三人一臉感慨,眼泛淚花,像極了老年中舉的舉人。
高興是高興,不過麵子上的話還是要說的。
青淚影彎腰行禮:“是,謹聽師父教導。”
今天的白言冬是真身,紅袍糙發,酒臭逼人。
他搖著扇子冷哼道:“年假之前,你們要是到不了二轉,就收拾包袱走人。”
青淚影自信一笑,信心十足。
鸞鳳國的新年禮是在二月份,也就是說,她們有兩個月的時間來升階。
白言冬在臨走前扔給了方銀火一隻卷軸和一袋道材,皺眉道:“你要想受罰,就到處去說吧。到時候老夫可不會給你求情。”
方銀火前一瞬還在腦海中狂罵師父呢,聽到這話後,感激涕零,愧疚之感充盈眼眶,就差沒扇自己巴掌了。
“弟子一定不負師父厚望!”
方銀火恭敬行禮,緊緊夾住卷軸的腋窩劇烈顫抖。木翎和青淚影看見,相視一笑。
……
第二天,天還灰蒙蒙的,木翎就感知到枕頭在搖晃。他疲憊地睜開眼睛,旋即就重重閉上。
方銀火一臉焦急:“都這麼晚了還睡!?白老頭又要讓你在垂天瀑下站一天!”
木翎翻了個身,虛弱地道:“你迷糊了。師父不是讓我們自行修煉嗎?”
方銀火沉默,仔細地回想了一下昨天白言冬的話,好像確有其事。
“…”
他默默地走回臥室,百無聊賴地躺回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幾番掙紮之後,他穿好衣服,行色匆匆地出了門。
“?”
“有病得治,拖著不好。”
奔流山,鍛靈崖。
青淚影啃著雞蛋過來修煉,一眼就看見一名掛在崖麵攀爬的猥瑣男子。
男子身手矯健,臂力驚人,在陡峭的崖麵上行動自如,麵不改色。偶爾陷阱觸發,他都能很靈巧地躲過。即便是一些避不開的攻擊,他也能強忍住疼痛,一聲不吭。
“一日之計在於晨,你們要是有我一半刻苦,早就二轉了。”
青淚影挑眉,將雙手靠在岩壁上攀爬。隻用了一小會兒,就趕超了方銀火的身位。
她站在崖頂,一聲輕笑:“‘刻苦’跟你方大俠,可是完全不沾邊呢。”
說完,她對著方銀火的手背重重一腳,疼得他手臂一鬆,直接跌入崖下。
……
十二月初一,垂天瀑
藍煙水吃完早食,整齊地將蛋殼和薯皮包好,放進天物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