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女子本就韶華易逝，再加上一代新人勝舊人，原身的紅火僅僅隻維持了三年時間，三年後，就成了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的前浪。
這時她不想接客也得接客了。
畢竟老板又不是做慈善的，雇傭的員工都得盡量壓榨，又更何況買回來的人，所以，原身很快就從最頂級的花魁，淪落到了第二等。
也就是賣藝又賣身的階層。
但好在還有幾個恩客惦記著。
所以日子並不算太艱難，甚至還靠著恩客的贈予攢了點錢，成功在二十九歲，將近三十歲的時候。
自贖自身，成功脫籍從良。
當然了，之所以能這麼順利。
除了原身手裏攢了不少私房錢之外，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在於原身年紀的確大了，三十歲的青樓女子早就已經過了最賺錢的時候，就算繼續留著，也賺不了幾年錢，還不如索性收筆贖身錢放人，也好給這青樓裏剩下的其他女子做個榜樣。
讓她們有個念想。
有個還能脫身從良的念想。
不至於覺得人生絕望。
原身離開青樓之後，顯然是不可能回去找把她賣掉的家人的，嫁人也沒什麼希望，不論是她原來的身份，還是現在的年紀，都意味著她不可能找到什麼良人，就算強行找，估計也是四五十歲的鰥夫，或者缺胳膊少腿，有大問題的男人。
人家富貴人家納妾。
都不要她這麼大年紀的。
因此，原身在媒婆的撮合下相了幾次親之後，就徹底斷了結婚生子的念頭，但是這時候的原身並沒什麼維生手段，眼見著手裏的錢越用越少也不是回事，所以經過一段時間的糾結猶豫後，原身最終還是決定繼續走青樓這個熟悉的行業。
當然了，肯定不是接客。
要做，就得做老板鴇母。
現在的這個翠芳樓就是原身奮鬥了將近二十年才攢下來的基業。
完全可以說是原身的心血。
這樓裏的每一處，都是原身親自督造的，樓裏的每一個姑娘，也都是原身親自買回來的，這年頭但凡哪邊招災，買賣兒女，乃至買賣妻子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原身買的就是那些被親生父母賣掉的人。
可能是出於同病相憐的原因。
原身對她們還算不錯。
除了教學比較嚴苛外，接客不接客反倒相對寬鬆一些，不至於強迫她們去接客，屬於願意就去，不願意就算了，賣藝不賣身都可以。
也正因如此，原身的翠芳樓經營的一直都不溫不火，雖說不至於虧損，但也的確不怎麼賺錢，經營將近二十年了，原身這才攢下不到十萬兩銀子，而其他同樣規模，不擇手段的同行，每年的營業額都不止十萬，甚至可能有百餘萬之多。
不過原身一直都不太忍心那樣逼迫那些買來的孩子，再加上收入也還算可以，不算多，但也不算太少，所以就這麼一直維持著這樣。
並且在文人間博得了個不錯的名聲，不少規矩清高的文人，都還蠻喜歡到她這翠芳樓來喝酒說事。
畢竟，她這邊要幹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