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腿被打折了而已!
請個大夫幫他接骨吧,以後他就不允許出府了,這件事過會我會通知全府,你也不能把他放出去。
閔管家,你留下來,把具體事情跟我這兒媳說說,攤開了,揉碎了的仔細說清楚,我不希望看到府裏當家的,管家的都是個糊塗蛋。”
喬木又吩咐了一句,有些失望的長歎了一口氣,揮袖離開了。
在這京城當中,一個當家的可以缺錢,也可以缺誌,但是絕對不能缺了政治敏感度,更不能缺了看透世事的七竅玲瓏心,缺了這兩樣東西,是很難把家族延續下去的。
不求看透人心,世事洞明,但至少得明白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什麼消息可以泄露出去,什麼消息不能泄露出去,如果這點自覺都沒有的話,隨便一場朝堂動亂或者奪嫡之爭,就有可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有能力,那就想辦法爭取,知道沒能力,那就老老實實的縮著,當個透明人,不要出風頭。
這才是處世長久之道。
喬木走後,閔管家揮退了周圍的伺候人等,半蹲著,仔仔細細的給正躺著和正蹲著的溫祁連夫妻仔細講解此事可能會造成的最嚴重後果,以及未來幾年的深遠影響。
溫祁連夫婦也不傻,隻是一時之間沒有想那麼多,此時聽到閔管家把事情揉碎說清後,也是驚出一身冷汗,溫祁連甚至打起冷顫來。
“您是說國朝缺錢,今年南方已然有洪澇之景,很有可能還會顆粒無收,到時稅收也會很少,皇上為了籌集足夠錢銀賑災,回頭可能會想些其他法子,我們家如今出了這麼個風頭,卻可能成為靶子是嗎?”
溫祁連因為渾身疼痛,再加上腦子也的確不如人,此時僅僅隻是有些緊張,但是更深層次的情況並沒有想明白,可是肖氏未嫁人前也是世家貴女,受家族熏陶,念過很多書,見識過很多事,就連史書都讀過不少,所以很快就想明白了。
想明白後更明白時局艱難。
皇上缺錢,如今京城中又開始流傳起他們家有錢的流言,等未來天災確定時,他們家該怎麼辦?捐錢可能會讓其他勳貴不滿,不捐錢的話,皇帝又會是個什麼想法呢。
當是一副兩難局麵。
想到這,肖氏也是不由有些懊惱的轉頭瞪了一眼溫祁連,人家分家分多少錢的消息能傳出去,那都是庶子分得太少,認為嫡母分家產不公才傳出去的,可是他們家母親仁厚,分家產時還格外優待多分了點,卻不曾想被自家親兒子給背後捅了刀,難怪剛剛會那麼生氣。
溫祁連此時已經不敢說話了。
他娘打他,他媳婦又瞪他,雖然他想不明白原因,可也不敢問。
隻能憋著。
“罷了,事已至此,也隻能見招拆招了,這段時間低調些吧。
閔管家,還勞煩你請個大夫。”
肖氏雖然想明白了,可是這事也不是她個婦道人家管得了的,隻能長歎一口氣,先幫她相公治腿。
閔管家自是應聲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