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中的她瘦了,黑了,還是著一身紅衣,倚在一個高大男人的懷裏。
自始至終,她都吝嗇的舍不得多發一個字給他,哪怕是一句我恨你,也好過這般讓他倍感煎熬的,無聲的報複。
慕言白輕輕合上電腦,指腹臨摹著桌上那張笑容飛揚的麵龐,終是忍不住嚎啕痛哭。
“先生您好,這裏不好打車,可以麻煩您載我一程嗎?”
“嗯。”
“先生您貴姓?”
“慕,慕言白。”
“慕先生是來看望家人,還是好友?”
“家人。”
“哦。慕先生可不可以借用一下你的電腦?”
“可以。”
“我一年前發了三封郵件,都設置了定時發送,但我在的那個地方網不是特別好,我回來之後才發現隻發出了一封。我的那個朋友啊特別小氣,所以我得趕快把沒發出去的那兩封發出去。OK……哎慕先生,你有新郵件。”
“刪了。”
“你不看?”
慕言白將車緩緩的停靠在了路邊,將頭埋在方向盤裏,半響才悶悶的說“看或不看,又有什麼意義。”
“慕先生,你有女朋友嗎?”
帶著試探的聲音響起,慕言白的身子一僵,偏頭看向那一張帶著稚氣的臉,神情裏滿是疲倦“沒有。”過了一會兒,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加了一句“我有妻子。”
“冒昧問一句你的妻子叫?”
“蘇淺碧。”
“那她現在在哪呢?”
“她貪玩,不肯回家。”
“你把我放下吧,趕快回家,說不定她已經回來了。”說著,就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慕言白一把拉住了她纖細的手,將她按回了座位上,鎖上了車門。
“我送你。”
“那麻煩慕先生了。”
墓園的鬆柏依然四季常青,青石階上幹淨得好似無人踏足。汽車重新發動的響聲劃過了沉寂,一塵不染的墓碑前,兩簇百合純淨的像天堂潔白的雲。
“蘇淺碧。”
“嗯。”
“安全帶。”
“哦。”
“蘇淺碧。”
“嗯。”
“餓了嗎?”
“餓。”
“蘇淺碧。”
“嗯。”
“永遠也不要離開我了,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