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而未果,秦雨怒不可遏,他這才又一次仔細地看著眼前這個看似沒心沒肺的女孩兒,心裏一陣陣發寒,又想到老實巴交的奚童,不禁感慨,奚童啊奚童,你挑來挑去,竟然挑了這麼個女人!
他沉沉地歎了一口氣,在墨菲憤怒的注視下,看著寶兒低聲道:“鍾小姐,我的朋友是個很單純的人,他陪你玩不起,你當日行一善也好,就不要再招惹他了吧。”
生平頭一次,他這樣低聲下氣地和一個女人說話。
寶兒抿嘴笑起來。
“你笑什麼?”對一個人最大的羞辱莫過於此,在他無比認真的時候用這種笑容敷衍。
寶兒反問他:“你現在是要告訴我,大學剛畢業就順利接手仁美國內所有業務,股市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黑白兩道都大名鼎鼎的商業童少爺陪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女人玩兒不起?”寶兒笑著搖頭道,“你真正覺得單純的人,是我吧?”
秦雨愣住了。
“是不是在你的心裏,每個女人見到豪門鑽石王老五都該趨之若鶩?”寶兒衝他淡淡一笑,“不然的話,就都是刻意偽裝?”
“我不是這個意思!”做了那麼多年的律師,頭一次被一個小丫頭說得百口莫辯。
寶兒清淺一笑:“不管刮風下雨,不論青紅皂白,無條件站在奚童那邊,用一副傲視睥睨的姿態,碾壓所有讓他不愉快的人和事,這是秦律師你謀生的手段,還是和朋友的相處之道?”
一場好心的規勸,到頭來被她輕鬆說成了助紂為虐的欺負人,直到出了她工作室的大門,秦雨才意識到,自己被一個小丫頭輕輕鬆鬆地就給欺負了。
他承認自己一開始的時候態度是有些蠻橫,可他也不是特別針對她鍾寶兒,而是曆來如此。有些懊惱又沮喪地回頭看了看工作室的大門,他長歎一聲,給奚童打了個電話。
奚童剛洗完澡準備出門,笑道:“改變主意了?”
“我智商餘額嚴重不足。”秦雨喪氣地說。
“你的賬戶餘額不足我倒是可以幫你。”奚童和他開玩笑。
秦雨可笑不出來,他憋了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句話來:“你和那個鍾寶兒,就那麼算了吧!真的。”
奚童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他最近幾乎每天都要說一遍這樣的話,隻是沒有後麵“真的”那兩個字而已。
“你去不去?”奚童問他。
“你忙你的,我就不去摻和了,晚上我去你家找你吧!”秦雨咧嘴說,“有件事要告訴你。”
“那好吧。”奚童掛斷了電話,把黑色的西裝外套放在副駕駛上,發動了車子。
慶功宴的地點就在仁美酒店的宴會廳,說是七點鍾開始,差不多都快八點了,還是不見寶兒的身影,其餘的人,他隻認識於梁,但那個家夥被一群人眾星拱月,忙著觥籌交錯,甚至都沒注意到他。
“先生,要嚐嚐我剛調好的極光之戀嗎?”係著蝴蝶結的侍應生從他身邊經過,給端來一杯白色的雞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