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2月19日淩晨5點,紐約曼哈頓堅尼街的一處店麵閣樓上。
已經81歲的艾爾森·楊,從噩夢中醒來,顫顫巍巍地走到洗手池邊,給自己倒杯水。
“唉,老了老了,居然夢到自己六十歲掉牙的事了。”楊下意識砸吧一下嘴,裏麵已經沒幾顆好牙,自嘲地笑道,“穿越者混到我這個份上,大概也是獨一份了吧?”
他來到漫威世界已經是第81年,如今頭發稀疏、牙齒脫落,楊已經預感到他剩下的生命不多了。
楊曾經也期待過金手指,但很快接受了殘酷的現實。他這一生沒有太多波瀾起伏,平平淡淡也不乏精彩,隻是楊內心深處仍有些許不甘。
證據之一,就是他退役後曾用一筆錢買下了戰友史蒂夫·羅傑斯的舊宅,以期將來還能有機會和好友重逢。隻是現在看來,垂垂老矣的楊能再見史蒂夫一麵的可能性已經十分渺茫。
楊五十歲那年,用積蓄買下了堅尼街的一處房產,但自從他和養子鬧掰了之後,樓下就租給了一家華人做餐館,他自己則孤身一人住在閣樓。
現在是淩晨五點。
樓下淅淅索索,後廚已經有了忙活的聲音。
但這個點,堅尼街上的早餐店都還沒開門,因為吃不到最愛的豆腐腦,所以楊不打算現在就下樓,免得打擾到楊鴻文一家。
“人越老怎麼還越別扭起來了,”楊苦笑一聲,坐在床頭,捧著水杯,目光柔和地注視著擺放在櫃子上的照片。
第一排,是他和父母的照片。
最後一張是他45歲時的家庭合照,之後不久,父母就因疾病去世了。
“嗬嗬,我年輕的時候,還是蠻帥的嘛。一個陽光的棒小夥。”
楊牙齒漏風,笑嗬嗬地一張張欣賞自己的家庭照片,看了好久才把目光移向第二排。
那是他當兵時認識的戰友們。
“史蒂夫·羅傑斯、巴基·巴恩斯、霍華德·史塔克、佩吉·卡特……”楊一個個念出他們的名字,感慨道,“都是些耳熟能詳的大人物啊!”
“可惜,我這輩子也就是個普通人,沒法改變你們的命運……”
原本記載漫威電影的密碼筆記本,在他32歲時,被他親手燒毀,現在楊已經快要記不清電影的內容,望著照片,也隻是在回味曾經的美好。
楊沉浸在回憶中,外麵的天色逐漸亮起來。
他看向第三排的照片,一個瘦小的少年逐漸成長為壯碩的青年。照片上楊笑得和藹可親,養子卻滿臉陰鷲。
這是最讓他痛心的,他的養子,威爾遜·格蘭特·菲斯克。楊在紐約街頭撿到了他,楊撫養他、讓他接受好的教育,可惜威爾遜三觀早已定型,楊沒能讓他走上正道。最終父子倆分道揚鑣,徹底決裂。
“唉……威爾遜,”楊傷感地不願多看,“我是個普通人,能力有限……可我,也是個失敗的父親。”
例行擦了擦櫃台頂端的銀星勳章,這是楊最值得驕傲的事跡——表彰艾爾森·楊在二戰中英勇戰鬥,為反fasces事業做出的傑出貢獻。
天色微亮,太陽升起。
楊顫顫巍巍地下樓,動靜很快驚動了門羅一家。
“爸爸,楊爺爺起來了!”
“喬,睡得好嗎?”
“好極了,爺爺,你要去吃豆腐腦了嗎?”
喬·楊貼心地過來攙扶楊。
楊笑著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
楊鴻文和曼蒂·卡特夫妻倆穿著圍裙,趕忙出來招呼。
“您怎麼不知會一聲呢?我好給您煮碗粥。”
楊瞅了眼夫妻倆手上的麵粉,笑道:“門羅,不用這麼客氣,我還沒老到走不到道兒的地步。”
“嗨,楊老,您就別叫我門羅了,我還是更喜歡您叫我鴻文。”
楊笑著應了一句,他已經八十多歲了,早就習慣了美國生活,名字什麼的也都看開了。門羅·楊也好,楊鴻文也好,都是一個人。
不過能在異國他鄉,遇到本家也是一種緣分。
看到黃皮膚、黑頭發,說著熟悉的漢語,叫著中文名字,總歸是感到親切和慰藉的,如果骨子裏也有一樣的血脈情懷,相處起來就更舒服了。
“老爺子,中午您想吃點什麼嗎?”
“嗯?”
“奧門回歸啊!外麵都在籌備著中午熱鬧呢!您不去看看?”楊鴻文略帶激動道,“大家夥可都準備今天中午休業兩小時守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