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狂徒走了過去,視線居高臨下,一掃大輪法王這個身軀,不鹹不淡的隨意道:“心都被我打碎了,你卻還能活著!”
正著話,他目光如刀一掃,再見光華閃過,大輪法王人棍般的身軀立時自胸腹而斷。
可那雙眼睛竟還睜著,臉上帶著慈悲的笑,身子都沒了還沒死。
“送你去見佛吧!”
燕狂徒揮手一揚,大輪法王最後半截身軀立時浮到空中,再見那手握指轟出,雷光電閃,劈裏啪啦,已成一團血泥。
做完這一切,他轉身望向正十冠王,正欲朝其邁步,眉頭卻一蹙,目中閃過異色,頓足回頭望去。
但見空中那一團翻滾的血泥裏,陡然鑽出一縷流光,直入燕狂徒腦海。
風塵卷過,血泥散落,已歸寂靜。
可燕狂徒的臉上,卻似有似無的生出一抹詭異的慈悲意,但轉瞬就被壓下,他一張臉直在冷漠與慈悲間來回變幻。
渾身氣息亦是詭譎莫名,起伏不停,時而洶湧澎湃時而如春風柔水,像是難以控製。
“施主武道之功蓋世絕倫,不知可否抵得過老僧這涅槃之道?”
神情變幻間,燕狂徒嘴裏竟吐出大輪法王的聲音,好不怪異。
“生與死,有何不同?”
就連遠處的十冠王瞧見這一幕也是神情詭異,此刻這金國老祖體內五行氣勁爆衝,簡直如洪流過境,衝破擊著他的筋脈丹田,連動都不敢動。
燕狂徒朝著十冠王顫顫巍巍的吃力點出一指,金國老祖臉肉身就像是破碎的瓷器,飛快生出一條條裂縫,而後撕裂開來,命喪當場。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涅槃長生之道?堪不透生死,試問如何登峰造極?”
話音剛落,他神情又變,化作大輪法師,機鋒再起,如帶禪意。
“生就是死,死,就是生!”
燕狂徒雖然著話,卻也在一指之後不再動彈,非是不動,而是不能動。
他眉宇間兩股氣息往複來去,碰撞連連。
時而金光壓一頭,燕狂徒臉上便生出慈悲意,時而青光略勝,就又恢複到以前的孤漠。隻如雙龍互噬,誰能吞了對方,誰就能獲得這肉身的歸屬。
這老怪物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精神念頭委實驚人。
燕狂徒徐徐閉上雙眼。
意識一沉。
眼前就見一片金光中,一個須發皆白,麵容蒼老如枯樹皮的老喇嘛正慈悲朝自己笑著,笑的人毛骨悚然,寒意直透脊背。
太老了,臉上的皮肉一層層的疊皺在一起,垂到脖頸,像是隨時都會離開身體,彎著腰佝僂著背,身子像是座彎彎的拱橋,幾乎快與地麵一樣平了。
“你來了!”
燕狂徒麵無表情,一揮手,身後已憑空多出一張龍椅,上頂華蓋,他身上更是龍袍帝冠加身,威嚴霸道,威難測,端坐而上。
“憑你這等旁門左道,也配在朕麵前妄論大道?妄言**?”
華蓋一展,萬千青光迸發,如大日普照,光華過處,就見空蕩虛無的意識裏,無數虛影層層浮現,輪廓漸成。
那竟是江河山川,縱橫而列,氣勢恢宏遼闊,震撼人心。
大燕下。
燕狂徒抬手一指,沉聲道:
“這就是朕的江山,如何?”
“君臨下的勢,霸絕古今的意,此乃朕所悟“江山”之意,你若能奪去,給你又如何!”
老和尚臉上的慈悲忽然沒了,但還有笑,陰惻惻的像是個老妖怪一樣,他訝異道:“原來你是漢人的新皇帝!我記得好像是大宋!”
“大宋?唔,大宋也好,大燕也罷,用不了多久,什麼西夏、吐蕃這些雜七雜八的異族,通通都得成為喪家之犬。當然,你肯定看不到了,憑你這貪生怕死之輩,便是讓你活千年萬年,也明悟不了佛之真義,一味地苟活於世,奪取著別人的身軀,你就像是個肮髒的臭蟲!”
“啊!找死!”
燕狂徒忽一揚眉,卻見老和尚像是惡鬼一樣張牙舞爪朝他撲來。
不急不慌。
一拳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