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然難免心神震動。
隻不過是與不是,還不得而知。
書歸正傳。
“崇德殿”已毀,又有了“乾元殿”,大殿之前,文武百官兩兩並立,大官員前後相隔兩步半,足有百多位,如長龍排起,自殿前石階幾快排到宮門口了,不過都是身穿常服。
“臣等叩見皇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殿前玉階中腰有一曲折處,擺著一張金黃色座椅,其上龍紋拱衛,雕工精巧絕倫,鬼斧神工,上頂華蓋。華蓋下,端坐著一人,那人背脊挺直如山,體魄奇偉,一身氣勢如沉淵靜水,雙手扶椅而坐,一身黑色袍服,其上袖口、領口皆以金線勾勒成邊,身上更見數條金龍作騰飛狀,威勢極重,頭戴玉冠,白發垂肩。
正是燕狂徒。
他身旁還有一張椅,頂上華蓋卻要上一下,顏色也淡上幾分,但重要的是,與他一字並肩。
恢複了幾分氣色的蘇夢枕臉上多是哭笑不得,還很無奈,穿著一身新郎官的衣裳,胸前帶著繡球,前所未有的喜慶,嘴唇翕動,似要張口欲言。
奈何卻被燕狂徒的一句話全堵回去了。
“這是雷姑娘要求的!”
“今日乃是朕宴客下,不用多禮!”
“謝皇上!”
群臣如蒙大赦,恭敬起身。
“到了!”
遠處王石溜著青獅,忙從宮外進來,滿是歡喜感歎。
後麵紫蓋香車,兩駕極為精美的鳳輦一左一右,侍女宦官步步跟隨,捧香提籃,顧不得臉上的細汗,喘著氣跑著,雀躍的很,卻是遊轉了一遍京城。
“唉,我這一生虧欠她娘倆太多,隻顧爭名逐利,稱霸江湖,到頭來落了個眾叛親離的下場,好在老保佑,女兒還認我!”
玉階上,一道聲音憑空而來,就見燕狂徒與蘇夢枕身後,關七負手而來,望著莊重精美的車駕語帶感歎很是複雜。
“等了卻了這樁心事,我也該走了!”
燕狂徒一挑眉。
“走?去何處?”
“不知啊,我如今神智已清,這幾日下來,渾身功力厚積薄發,不知為何,心頭漸生悸動,隻覺得這地像是在排斥我,冥冥中有股吸力引我離去,越來越要壓製不住了!”
關七這話一出,蘇夢枕目光一凝,神情若有所思,有些驚歎,有些驚詫,還有動容。
“打破冥頑,粉碎虛空!”
這時候,一旁的燕狂徒冷不丁插了一句,眼中如有驚濤駭浪,旋即是笑意。
關七嘿嘿一笑,他像是發覺到什麼東西。
“你果然知道!”
“隻是聽過!”
燕狂徒沉吟片刻。
“如那井底之蛙,一葉障目,地何其大,我們眼中所見也許並非全部,破碎虛空,可見地!”
蘇夢枕:“這不就是和道家的白日飛升一般麼!”
“誰知道呢?先別想哪些,先看眼前人!”
燕狂徒卻打斷了眾人的思慮,望著鳳輦中走下的絕美二人,皆是鳳冠霞帔,一身紅衣,趙師容蹦蹦跳跳,扶著麵含嬌羞,眼如春水的白飛飛,另一旁雷純亦是被宮女扶著,如芙蓉出水,嘴角含笑。望著蘇夢枕,連同他身後的關七,心中隻歎造物弄人,好在老爺還是眷顧她的,未曾鑄成大錯,離了那情恨交織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