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看在眼裏,隻是撫掌笑道:“先生果然快言快語!”
他抿著茶,漫不經意的問:
“不知那仙丹效用如何?”
燕狂徒眸子一轉,嘿聲笑道:“太師卻是有趣,那仙丹你不是已經進獻給皇上了麼?卻來問我?而且為了替皇上爭奪仙丹,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
蔡京眯著眼仿佛在回憶那茶味,好一會才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搖頭失笑道:“歲數大了,人就有些老糊塗,瞧我這記性。對,先生剿除江湖匪寇有功,確實有功!論功足以委任朝廷命官,隻是……”
燕狂徒淡淡道:
“隻是什麼?”
蔡京眼睛閃爍靈活,像是在放光。
“你知道的,京中勢力並非隻我一家,先生權傾武林,身份特俗,而且武功又好,我若冒然將先生引入京城,隻怕很多人不服啊!”
“誰不服?”
“不服的有很多,但最厲害的隻有兩個!”
“哪兩個?”
“這第一個,便是“金風細雨樓”的舊樓主,蘇夢枕,他們這些人,私自糾結亂黨,不尊法度,膽大妄為,既不聽話,又不像話,國法早已不容,而第二個,便是諸葛!”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聽到“諸葛”二字,燕狂徒一蹙眉。
“諸葛?”
蔡京道:“諸葛正我!”
他好整以暇的:“以先生的所作所為,隻怕諸葛正我這一關是如何也過不去的,唯一能做的,隻有,殺!”
“殺”時,他聲音一沉,憂憤歎道:“諸葛若不死,先生進階之路便會處處受阻,擋人前路,如殺人父母,這種人究竟該不該殺?”
燕狂徒臉上不見喜怒,稍一沉吟。
“咳咳……確實該殺……”
蔡京笑了。
“愁飛,那你們應該好好結識一下!”
“是,義父!”
白愁飛恭敬回道,然後他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就幹脆點,蘇夢枕如今傷病交加,而且我已安插了許多後手,我打算今日就以探望為由,動手殺蘇!”
他望向燕狂徒,神情冷寒,言語直接。
“不知道尊駕這幅身子,敢不敢去走一遭!”
燕狂徒忽然也笑了,他臉上帶著笑,眼中卻少見笑意。“看來白樓主還真是等不急了要弑兄篡權啊。”
蔡京那老東西對當年“白帝城”上過的話忘得一幹二淨,如今這般作為,恐怕是心裏已動了除掉自己的念頭,而且還想讓他拖幾個墊背的。
“兄?他可不是,充其量我們隻是彼此相互利用的關係!”
白愁飛一張臉更寒也更白了。
“你不敢去?”
“去,自然要去!”
燕狂徒撣了撣衣裳,緩緩起身。
“我這人平生沒什麼喜好,隻喜歡見識下高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去瞧瞧“紅袖刀”又如何。”
外麵色尚早。
白愁飛恭敬的對蔡京了句:“義父!”
罷直朝外麵走去。
燕狂徒心中正求之不得,既是時機已至,他可不怎麼想耽誤功夫,遲則恐生變數,特別是聽到蘇夢枕病入膏肓後,他背負雙手,麵無表情的朝著一處角落瞥了一眼,隨即二話不轉身就和白飛飛走出了廳堂。
等他們離去。
那隱蔽的角落裏,才聽“噗”的一聲。
一道身影自梁上墜下,衣襟染血,滿臉駭然。
正是下第七。
所有人麵麵相覷,蔡京臉色也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