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枕不等燕狂行回應,便柔和一笑。
“也好,早去早回,早點走,早點回!”
“小燕子,你可別忘了寄回來書信啊,等京城的事都忙完了,我就去找你!”
王小石這時才似反應過來,忙說道。
“你好好待著!”
白愁飛瞥了他一眼,這才看向燕狂行,有些複雜,有些平靜,也有些悵然,最後才道:“多保重!”
幾番寒暄過後,燕狂行忽然看向一旁也在看著他的雷純,對方的目光格外冰冷,又格外的平靜,卻令人心顫。
“大哥,雷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好啊!”雷純的聲音清冷似冰霜。
“好!”蘇夢枕目光閃爍,也是點頭。
迎著眾人不解疑惑的目光,三人走到一間靜室。
“雷姑娘很恨我?”
燕狂行率先開口。
雷純的臉上那種令人心悸的笑又出現了。
“你認為我不該恨你們麼?”
這句話仿佛一根冰冷的錐子紮進了蘇夢枕的心裏,令他起了一陣嗆咳。“咳咳……老四,有話直說吧!”
“你一定很疑惑關七為什麼會對你做出那種舉動吧!”燕狂行對那飽含恨意的話置若罔聞,看著雷純平靜木然的神情,他語出驚人道:“因為你和你的娘很像!”
“而關七,真正要找的人是你娘,不是你!”
雷純淡淡道:“那又如何?”
燕狂行道:“不如何,我隻想告訴你,雷損不是你的父親,你真正的父親,是七聖主,關七!”
“轟!”
一聲驚雷仿佛在雷蘇二人心頭炸起。
“你說什麼?”
雷純那張蒼白的臉色陡然升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紅。
“雷損屍體就在外麵,真假與否,一試便知!”
蘇夢枕如釋重負般長出了一口氣。
可就見雷純口中忽然吐出一口血來,一張臉瞬間淡如金紙,分明是心緒大起大落,心力憔悴所致,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蘇夢枕眼疾手快,忙將她扶在懷裏,一陣渡氣平息,才令其幽幽轉醒。
隻是再去看時,身旁燕狂行早已無聲離開。
……
……
……
京城外,那條布滿落葉,蕭瑟枯黃的路上。
忽聽馬蹄聲疾馳而來,一騎快馬由遠而近,馬背上駝著兩個人。
直到一處岔路口的時候。
忽然就見枯葉林中趕出一輛簡陋普通的馬車來,趕車的車夫是個布衣灰衫,模樣普通的駝子正因為他是駝子,所以他的頭很低,像是佝僂著腰,低著頭。
“你真要舍了蘇夢枕的勢,重頭開始?”
車夫的聲音居然格外好聽。
“是!”
馬背上,燕狂行毫不掩飾。
車夫道:“你要如何?”
燕狂行勒韁緩行,他看了眼天邊東升的旭日,平靜道:“既然這世上有那麼多人喜歡權、喜歡錢,我便要做那權利最大,錢財最多的人,天下人想要爭權奪利,都得先問過我!”
車夫輕趕著馬車,沉默了一會,望著馬背上意氣風發,豪氣萬丈的人,這才重新開口。
“你可真是個狂徒!”
“哈哈,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自當快意恩仇,隨性而為,狂一些又何妨?狂徒?狂徒,好名字!”
燕狂行朗聲大笑,笑聲一起,激的灰發飛揚,落葉卷蕩,似龍吟虎嘯。
末了,他笑聲一頓,聲音一沉。
“從今天起,我便叫燕狂徒!”
未散的笑聲中,馬車與快馬皆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