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他一邊劇烈喘息著,一邊吐血嘶聲道:“魯三箭,你他媽的還不來助我!”
“咳咳!”
奈何身後回應他的卻是一聲猝不及防的嗆咳。
雷滾心頭一駭,顧不得太多忙回轉瞧去,隻見身後燈火底下,不知何時立著個身披狐裘,病懨懨的寒傲青年,一雙眼睛像是兩汪死水。
魯三箭呢?
雷滾的臉忽然白了,白的像是塗了層白灰,整個身子一軟,口中倒吸了一口涼氣,手中捧著的流星錘砰然墜地,然後裂開。
那青年身旁,魯三箭沒了腦袋的身子還坐在椅子上,血水不要命的自斷口處湧出,顯然斃命不久。
至於腦袋,則是被青年提在手裏,一張死灰色的臉正驚恐的長大著嘴巴,像是要呼救,可惜,他卻沒來得及喊出聲音。
“嘶……你……你是蘇夢枕?”
雷滾聽著耳邊的嗆咳,望著那病懨懨的人,然後又看向廳外那條如鬼似魅的身影。
那人慢慢走出昏暗,走到燈光底下,映出來的一張臉,赫然是燕狂行,不光是燕狂行,他身後一晃,一條倩影已立在了身旁,白飛飛。
“頭顱摘了,該走了吧!”
燕狂行在說話,他自然不是對著雷滾說話,而是對著蘇夢枕開口,嗓音輕低緩慢,甚至都沒多看雷滾一眼。
蘇夢枕簡潔有力的吐出一字。
“走!”
遠處的長街上似是能聽到腳步聲,驟急如雨落。
燕狂行身子一轉,對著身旁白飛飛也說了一個字。“走!”
話音未落,二人已在夜色中直直飄了出去,飄忽無常,蘇夢枕則是一步趕了上去,手中提著那顆頭顱。
雷滾看著堂而皇之離去的三人,顫抖著身子,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最後嘶吼道:“你、你們……哇……”
言語未畢,他便怒急攻心,又吐出口血來,眼睛一翻昏死了過去。
三人一出破板門,兩側的幽暗巷道裏立時迎出來四個人,這四個人分別是王小石,白愁飛,以及茶花和師無愧,他們兵分兩路各自佯攻前後街,無疑是吸引了六分半堂的勢力,如今正是前來會合的時候。
王小石手中還提著個昏迷過去的漢子,被他隨手丟在地上。
“雷媚和雷恨來了!”
白愁飛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句話,他口中的這二人正是六分半堂裏的三堂主與四堂主。
灰蒙蒙的天上,忽的又落起了細雨,看來天亮的還要再遲一些。
蘇夢枕聞言麵無喜怒,卻是看了看天上飄落的細雨,腳下不停。“看來,苦水鋪襲殺我不一定是雷損的意思,但現在趁我到破板門報仇,然後截殺我一定就是他的意思了。”
言下之意,分明是落入了敵人的包圍中。
雨不大,洋洋灑灑,有一點沒一點的飄著。
七人一直前行。
可走到一個岔口的時候,七人腳步都是一頓,這岔口分出三條路。
一條通南,一條通北,一條是通破板門。
南邊這條路,天還未亮就見街道上竟然站滿了各種小販,老弱婦孺青壯,竟是都聚了個齊全,他們原本都在吆喝,叫賣的叫賣,磨刀的磨刀,現在一看到他們七個,竟然都直勾勾的巧了過來,眼前一眨不眨,像是一群鬼一樣的瞧著。
北邊這條路沒人,但卻有腳步聲,驟急無比的腳步聲。
而他們身後,也傳來了腳步聲。
破板門的人,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