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殘垣頹瓦中的埋伏(1 / 2)

翠傘入眼中,話起話落的同時,傘下人就已走進了殘垣頹瓦。

周圍盡是些破宅陋居,可見京城也不全是富人,而且還有很多窮人,窮的房倒屋塌,一貧如洗。

“看來你們的傷已經好了!”

蘇夢枕見燕狂行收起傘,又看了看挽著他手臂的白飛飛,神情仍是那般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在旁人看來,這番神態語氣落在他的臉上,卻有種說不出的峻寒,仿佛什麼事都不會令他變色,又似乎什麼事都不能入他眼中。

燕狂行揩著衣角發絲上的水漬,淡淡道:

“多謝!”

“謝?嗬嗬!”蘇夢枕又看向了雨中,清冷的笑著,咳著,咳的那張臉更白了。“通常說謝謝的人,心裏隻是想著怎麼把人情還回去,好兩不相欠。”

這咳嗽的聲音聽的燕狂行都覺得嗓子眼發癢,像是也要忍不住跟著咳起來,他抖了抖傘上的水,目光如飛似的瞟了眼雨中的頹敗,破落。“謝就是謝,我說謝,隻是為了補回來之前沒有力氣說出口的話,至少是為了她或者青獅!”

“青獅?”

“我的馬!”

至於她,蘇夢枕又再次看向正安靜立在燕狂行身側的白飛飛,燕狂行衣裳濕了大半,白飛飛卻是渾身潔淨,不染濕痕,他若有所思的道:“隻是為了她?”

燕狂行看著雨落,他的聲音也很輕,輕的似蟲鳴,如雨落,他道:“她就是我!”

蘇夢枕沒再說話,因為他又咳了起來。

“咳咳……”

就連近處和白愁飛立在一起的王小石也聽的於心不忍,他低聲道:“他病的可真重!”

白愁飛卻沒那麼多心思管別人的事,搭腔道:“我們病的也不輕啊!”

王小石愕然。“我們有什麼病?”

“窮病!”

確實是窮病,想想一個人空有一身絕頂武功,可是卻淪落至此,靠著一些蠅頭小利賴以活口,這不光是窮更是病。窮或許隻是一時溫飽冷暖有變,但病,卻能消磨著他們的誌氣,英雄隻怕病來磨,有的人說不定挨不到出人頭地便已沒了誌氣,這樣的人,病入膏肓的時候,往往大多入了黑道邪派,成了嗜財如命,殺人如麻的凶徒。

所以這種病,比那些不治之症更加可怕,不治之症死的是自己,這種病不光死的是自己,還有別人。

咳嗽散了,話語也散了。

屋簷下,很靜。

屋簷外卻是雨線綿密,仿若棉絮般撕不開,扯不爛,化作一團,罩著這座繁華而安靜的城。

雨,總是能勾起人的愁懷,特別是失意落魄的人,還有陌生孤獨的人。

每個人神情不一,有的茫然,有的悵然,有的平靜,有的冷漠。

白飛飛仰著明眸,張望著外麵的灰蒙蒙的天空,不知為何縮了縮肩膀。

燕狂行似有覺察,輕聲道:“雨下大了!”

確實是場大雨,天地如瀑,雨若水簾,衝刷著入目所有的一切。

白愁飛就是那個悵然的人,他呢喃道:“好大的雨!”

王小石瞅著麵前不住順著屋簷滴下來的水,不經意的應和道:“是啊,雨下的好大!”

蘇夢枕平靜的眸子似有晃動。

“好一場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