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明又問:“如此,文姬難以同明而歸?”
左慈點了點頭,同時也是歎了歎氣。道:“天意如此,老道也無可奈何?”
沮明神色黯然。須臾又問:“道長,天命是否是萬物難阻?”
左慈正色道:“非也非也,並非萬物可阻?”
沮明又是一驚,欲再多問,卻聽得左慈道出下一言:“實是無物可阻?”
沮明方才放心,至少未完成天命,蔡文姬無性命之危。
然又轉念之際,想起了紅袖。遂再問曰:“道長,紅袖天命已成,隨明同歸是否真無性命之憂?”
左慈忙肅然答出:“慈敢以所修《遁甲天書》起誓紅袖隨小友同歸無有性命之憂。”
沮明道:“如此,明謝過道長。道長剛有損傷,明不便再做叨擾,告辭。”
言罷,歸去。
左慈目送沮明離去,卻又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小友不擾老道,卻依舊有叨擾老道之人啊。”
紅袖見沮明離去,便來探望左慈,卻聽得左慈抱怨之詞,連忙賠禮。
左慈笑了笑,道是玩笑之詞,無須在意。
紅袖方才心安,卻依舊道:“紅袖多次叨擾,望道長勿怪。隻是紅袖不得不如此。”
左慈擺擺手道聲:“無妨。”
紅袖因而問蔡文姬之事,左慈如實道出,紅袖聞之皺了皺眉。又不甘心一問:“道長真無主意讓文姬姐姐一同離去?”
左慈道:“老道卻無主意,但即便是有主意又如何?莫不是紅袖以為伯亮真可以在想起紅袖之後再想起文姬?”
紅袖聞言忽地直捧心口,卻又強做鎮定道:“紅袖明了,是紅袖太過自私了。”
左慈重重的歎了口氣,道:“世間果真是“情”字最難寫。”
紅袖勉強笑了笑,卻再無言,告辭而去。
左慈剛想歇息,卻見曲阿小將到來
一夜無話。
次日,黎明剛過。天際卻無霞光出現。
蔡文姬早已醒來,此時卻已淚成行。沮明早已告知左慈所測結果,雖說直接告知有些殘忍。但若此時予以希望,待告辭離去時真相揭曉,希望,便有可能是絕望了。
沮明不敢多言,生怕在刺激這柔弱之軀。
其餘眾人亦是如此。
待行了一段路程,所建木屋已淡出視野,左慈狠下心來道:“小友,該告別了。”
沮明欲言,卻也是淚兩行,但卻不得不道出:“此行遠兮卿尚珍重。”
蔡文姬愣了愣,卻也揮淚告別。左慈早已告明厲害。她,不得不如此。
紅袖亦上前,道:“文姬姐姐,紅袖去了。勿要苦了自己,讓紅袖與伯亮多做擔憂。”
蔡文姬強止住淚水,點了點頭。卻難多言。
呂玲綺亦上前告別,卻也隻是兩個淚人相擁而已。
最後是曲阿小將,今日離別,曲阿小將第一次大膽地捋了捋蔡文姬秀發,卻也無再多言語。
左慈見告別已終,道聲“走”沮明紅袖呂玲綺曲阿小將便已離地而起。多情自古傷離別,再多言語徒增更多牽掛罷了。
然行不兩步,卻再難行進。望去,原是曲阿小將“卡住”了。
曲阿小將急言:“昨日道長無有為某察看天命,許是某天命未成。請道長撤了仙術。”
左慈輕歎一口氣,便順曲阿小將撤了仙術。
曲阿小將隻言:“伯亮紅袖玲綺保重,道長保重。並在此謝過伯亮,道長。”
言罷,便淡出了沮明視野。
原是左慈已施用仙術騰飛。
“悲歌可以當泣,遠望可以當歸。”
行在空中,沮明口中的呢喃卻隻剩下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