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華和徐剛一起旁聽了對宋琦故意殺人案的第一次審判。之後,兩人一前一後默默地走出法院。外麵的空風和日麗,幾朵閑雲悠悠飄蕩。廊柱高大粗壯,刺眼的陽光灑在庭前寬廣的台階上,顯得亮白、幹淨,一層又一層,致密中凸顯出莊重和沉穩。

劉華非常沮喪,宋琦的罪名看來已經坐實,等待他的或許隻有“在劫難逃”這一條路了!

“徐哥,你注意到那個哭得很傷心的女孩兒了嗎?她是宋琦的女朋友。”

“哦,怪不得。可惜可惜!”

“你在可惜什麼?”

“一對佳人,就這麼硬生生被拆散了!”徐剛突然拿腔拿調,換做平時劉華可能會嘲笑他幾句,但今,她實在沒有這種心情。宋琦是她的舊日所愛,直到現在劉華依然抽刀斷水、欲罷不能。但劉華心裏的痛隻能藏著掖著,無法向任何人訴。

徐剛自然理解不了這些兒女情長。自從陸文鵬出了事,他經常去看望劉華;一方麵想表達慰問;另一方麵,則是看看有什麼忙可以幫。他的魚店現在已經走上了正軌,終於不用再為生計發愁了,這些都離不開劉華的幫助。因此,徐剛很想替劉華分憂,也幫她渡過眼下的難關。另外,他準備過些時日就把欠劉華的錢還了,這樣和劉華起話來才有底氣。否則,他總覺得在人家麵前矮了半個頭。

“劉,賓館你真不打算開下去了?”見劉華久久不語,徐剛沒話找話地問。

“開來做什麼?我對這行一竅不通,而且還要上班,哪有那麼多精力呀!”

“也是,你看到它難免要觸景傷情”

劉華看了徐剛一眼,不明白他今為何這麼多感慨,而且還頭頭是道。“徐哥,陸文鵬以前對不住你,我應該替他向你道歉。”

“沒有的事,劉你太客氣了。”徐剛滿不在乎地。

“陸文鵬有記賬的習慣,”劉華進一步解釋,“他給你的報酬跟平常的夥計差不多。按你們倆的關係這麼好,他不應該這樣,而且他還讓你幹那麼多活。我的道歉是真心實意的。”

“文鵬對我不錯,隻是可惜他”

“沒什麼可惜的!”劉華打斷徐剛的話,“他是咎由自取!要可惜,那應該是宋琦才對。他把人家算是害苦了!”

徐剛聽出了話裏的玄機。隻是他不明白,陸文鵬究竟做了什麼傷害理的事,能讓劉華如此地耿耿於懷?

“劉,你不是太難過我就放心了。別多想,人的生死都是老安排好的,或走或留誰也攔不住。”

這話又讓劉華擔心起宋琦來。她問:“下一次開庭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徐哥你還來嗎?”

“你要來我就來。”

“好吧,等有了準確的時間我去找你。”

等待沒有想象中那麼漫長,劉華很快就通過秦律師之口,了解到了第二次開庭的時間。並且,她經過察言觀色,知道情況非常糟糕,宋琦即使沒有性命之憂,恐怕也會把牢底坐穿不可!

宋琦也在等待著二次開庭的消息。他唯一的後顧之憂就是林稞,隻有等到判決結果出來,兩人才能再考慮下一步的打算——還能有下一步麼?宋琦不敢想也不願想,他覺得,一切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經過半個多月的耐心籌備,宋琦再次坐到了被告席上。還是由秦律師為他辯護,此時的秦律師已經沒有了意氣風發的姿態。他似乎怕著什麼,起話來很簡潔,隻在某些細節上爭執幾句,其他時間基本都是敷衍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