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姑娘!”
碧痕迫不及待地應道,招呼著容嬤嬤身旁那些執棍的婆子往俞氏的屋子去了。
這時,容嬤嬤若是還沒發現不對,那就是傻了,可是形勢比人強,有周氏在這裏,就算自己說什麼也沒用了。
碧痕在門口叫了幾聲“二夫人”卻沒人應聲,便令婆子們撞開了門,幾人蜂擁進屋內……很快,就聽一個婆子一聲驚呼響起:“二……二夫人!……這、這是誰?”
白慕筱似笑非笑地看了容嬤嬤一眼,當麵對周氏時,又變得惶恐不安,顫聲道:“祖母,看來是抓到賊人了,趕緊讓人送官吧!”
容嬤嬤直覺地想反對,但最後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這時,一個婆子匆匆地從屋裏出來了,悄聲在周氏耳邊說了一句,周氏臉色大變,急忙地朝俞氏的屋子快步走去。
白慕筱嘴角一勾,也跟了上去。
一進屋,一股**的麝香味便撲鼻而來,周氏眉宇緊鎖。
隻見屋中,一男一女皆是衣衫不整,女的披著一件外袍,顫抖著縮在榻上,雖然披頭散發,但一看就知道是俞氏。她身上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袍,勉強掩住了她的身子,從寬鬆的領口能清晰地看到她白嫩的脖頸、頸窩上布滿了紅印,一看就知道剛剛經曆了情事。
而地上的男子看來三十出頭,**著上身,相貌很是猥瑣……
最大的問題是,他絕對不是俞氏的夫君白二老爺!
周氏一會兒看看榻上,一會看看榻下,看這兩人的樣子,她哪裏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
“造孽!這真是造孽啊!”周氏一時隻覺得氣血翻騰,一口氣差點就沒接上來。
“母親!”俞氏一看到周氏,便哭著從榻上撲了下來,跪在周氏跟前,試圖為自己辯解,“是這賊人,都是這賊人……”
她已經語無倫次,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剛才,當幾個婆子衝進來的時候,被春藥所迷的俞氏才瞬間清醒了過來,這才發現她並非是在做春夢,而是真的和某一個男子……
更令她心驚的是這個男子竟然……竟然是她給白慕筱準備的……
俞氏幾乎無法思考,不知道事情怎麼會這樣。
“啪!”
周氏一個耳光狠狠地甩在了俞氏的臉上,冷聲道:“別叫我母親!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兒媳!”
俞氏幾乎被打懵了,臉上浮現一個又紅又腫的掌印。
這時,白慕筱在後方義憤填膺道:“祖母,這賊人膽大包天,竟敢潛入二嬸屋中,還是趕緊送官吧?”
“不行!”
幾個反對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幾乎是同時響起。
說話的卻是周氏、俞氏和那個男子。
周氏自然是不是憐惜俞氏或者這個可恨的賊人,她在意的是白府的名聲,堂堂白府的二夫人被賊人給奸汙了,傳出去的話,白府的名聲那可就是徹底地毀了。俞氏亦然。
而那個男子卻是怕了,他若是被當作采花賊送到官府,怕是要處以極刑!……這跟原先說好的不一樣啊!不是說就算他汙了白大姑娘的清白,為了她的名譽,白府也不敢聲張嗎?甚至還會給自己一筆遮羞費?
可是事情怎麼會這樣呢?
明明他之前進的是白府大姑娘房裏,怎麼就莫名其妙地跟白府的二夫人在榻上顛龍倒鳳了?
他越想越慌,越想越亂,急忙道:“我不是什麼賊人,我,我……”他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我是二夫人的相好!”
這一句話仿佛是晴天霹靂,屋子裏一瞬間靜得可怕,俞氏又羞又憤又氣,急忙道:“你胡說八道!母親,您別聽他胡說……”
白慕筱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他們狗咬狗,麵無表情。
周氏氣得差點沒背過氣,顫聲道:“好你個奸夫淫婦!給我打!給我往死裏打!”
一旁的幾個婆子早已經聽得瞠目結舌,趕忙上前對著那男子就是一頓狠打,一棍接著一棍,打得他抱著頭,慘叫不已。
俞氏狼狽地膝行幾步,撲向周氏道:“母親,兒媳冤枉啊!”她狠狠地朝白慕筱瞪去,“母親,都是白慕筱,一定是白慕筱在陷害兒媳啊!”
周氏一個眼神就讓兩個婆子把俞氏給鉗製住了,冷聲道:“還不給我封住這賤人的嘴!難道還要鬧得全天下都知道嗎?”
周氏嫌惡地看著俞氏,心道:沒想到現在這時候,她還要把筱姐兒給牽扯進來!
對周氏而言,無論俞氏是被人奸汙,還是與人苟合,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經失去了清白,再也不堪為白府的二夫人!
兩個婆子不客氣地封住了俞氏的嘴,事到如今,二夫人是絕對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婆子們辦事的效率極高,很快,俞氏和男子都被封上嘴,捆綁後關押了起來。
周氏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帶著白慕筱出了屋子,吩咐道:“明日一早,即刻回府。”發生了如此醜事,周氏也沒興致繼續做佛事了。
白慕筱遲疑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祖母,二嬸她……”
“不要再提她!”周氏厭煩地皺了皺眉,陰沉地說道,“出了如此醜事,就讓她去庵裏過下半輩子吧!”
“祖母,”白慕筱欲言又止地看著周氏,“筱兒有一言不知道當不當說。”
周氏對著白慕筱麵容稍微緩和了些,道:“筱姐兒,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白慕筱遲疑了一下,終於道:“祖母,筱兒馬上就要入三皇子府了,筱兒擔心今日之事如果傳揚出去的話……”她美目含愁,輕咬下唇,顯得憂心忡忡,“今日之事這麼多人都看在眼裏,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
白慕筱沒有把話說明,可是周氏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眉宇緊鎖。不錯,筱姐兒馬上要入三皇子府了,這個時候可不能出什麼亂子啊,若是讓人知道白府的二夫人與人通奸,說不定會影響到筱姐兒的名聲,到時候進不了三皇子府可就不妥了。
他們白府的前途就在此一舉了,怎麼都不能讓俞氏壞了事。
容嬤嬤心中一寒:大姑娘這話分明是要置二夫人於死地了,不止是如此,恐怕今日在場的那些下人也難逃……
果然,下一刻,便見周氏咬了咬牙道:“筱姐兒,你別擔心,祖母會小心處理的。”看來也隻有讓俞氏“病逝”了……待回府後,她趕緊去跟俞府打聲招呼,然後就悄無聲息地把這件事給了結了。還有那個賊人,調查清楚他的底細後,也得想方設法永絕後患才是!
周氏的眼眸中透出一抹狠厲的光芒。為了白府的名聲,周氏可不在意手上再沾點血。
次日一大早,白府的三輛馬車就匆匆離開了蓮溪庵,庵堂的主持一頭霧水,不知道為什麼做了一半的佛事又突然不做了,但是白府給了足夠的香油錢,主持便也沒去深究。
回了白府後,整個白府被勒令封閉起來,沒有老夫人的命令誰都不許隨意進出。
周氏雷厲風行,在白府再次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
她先是把昨晚在場的婆子以及俞氏院子裏服侍的下人都灌了啞藥發賣了,跟著又讓人去把白二老爺叫回來,並讓容嬤嬤去給俞府遞信,俞氏的生母早就沒了,繼母一聽說俞氏出了如此醜事,二話不說就寫了一封信讓周氏趕緊私了,務必不能讓風聲透出去,壞了俞府的名聲。
得了俞府的信,周氏終於放心了,好生收好密信後,當晚就一碗毒酒下去,讓俞氏給“暴斃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