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則笑嘻嘻地安慰道:“安娘,避暑山莊距離王都不過是一日的距離,就算真缺什麼,我回來取不就成了!”
她不說還好,說了安娘反而更擔心了,再回來取怎麼來得及啊。
百卉暗暗地瞪了百合一眼,百合吐吐舌頭,再不敢隨便開口。
時辰很快就差不多了,安娘唯恐誤了時辰,便開始催南宮玥出門……一行車馬抵達西城門時,才剛到辰時。這個時候,皇帝的禦駕應該才剛從午門出發,時間還綽綽有餘。
沒一會兒,傅家兄妹和原家兄妹的車隊也到了,卻不見詠陽和雲城,她們倆跟蕭奕一樣進宮去陪帝後、太後一起出行。
幾人在官道邊閑聊了一會,便見繡著九爪金龍的旌旗搖搖,車馬隆隆。
眾人下了車馬,恭迎聖駕後,便隨駕跟上,足足花了近兩個時辰,所有的車隊才算全部離開了西城門。
應蘭行宮就位於王都的西北方,距離王都隻有一日的行程,這裏山環水抱,景色幽美,適於避暑。
抵達應蘭行宮時正值傍晚,一下朱輪車,南宮玥便感覺一股涼爽的微風迎麵而來,這裏的氣溫明顯比王都陰涼不少,不愧是前朝皇室留下的避暑勝地。
南宮玥很快在宮人的指引下進入行宮。
這座行宮的占地比皇宮還要大上了好幾倍,山莊大體可分為宮殿區和苑景區兩部分,宮殿區以皇帝居住的正宮為中心,四周分布著許許多多宮殿、院落供皇族大臣居住。
這苑景區就更大了,可說是有山有水,亭台樓閣無一不缺。
這一次,蕭奕和南宮玥被安排住在靜月齋,靜月齋是比較靠近正宮的一個院落了,也算是皇帝對蕭奕這個鎮南王世子的重視。
一進靜月齋,下人們就利索地安頓起來,打掃的打掃、收拾的收拾……而南宮玥則先痛痛快快地沐浴更衣,還晾著頭發的時候,蕭奕就回來了。
下人們一看主子來了,立刻去幫他準備沐浴用的熱水,百卉、百合也識趣地趕緊退下了。
南宮玥攏了攏那一頭微微有些淩亂的烏發。她的頭發又黑又密又唱,如海藻般,當披散下來時,襯托得她格外嬌小。
“臭丫頭!”蕭奕湊到她身旁坐下,手裏還提了一個小小的籮筐,“你看這是什麼?”
他迫不及待地打開籮筐,送到南宮玥眼前。
隻見籮筐中,一簇一簇的紅,一顆顆龍眼大的果子。它們顯然是冰鎮過的,一股濕冷之氣撲麵而來。
南宮玥拈起一顆把玩著,看著果子外殼上斑駁的裂紋,笑道:“荔枝?”
南宮玥當然是吃過荔枝的,隻不過多是荔枝幹,荔枝這水果盛產於南方,果期短又不耐儲藏,位於北方的王都很難吃到新鮮的荔枝。
南宮玥笑著又道:“皇上賞的?”大概也隻有皇帝以及那些一擲千金的富商才會命人不遠千裏地從南方快馬加鞭地送荔枝過來,
蕭奕點了點頭,今早他還覺得被皇帝叫去伴駕真是倒黴透頂,不過看在這籮筐荔枝的份上,還算勉強值得。
“臭丫頭,這是南邊剛進貢過來的荔枝,還新鮮著呢!”蕭奕也取了一顆出來,殷勤地說道,“我替你剝!”
這作為貢品的荔枝自然是上好的品種,殼又薄又脆,撕開一點,便可以看到凝脂般的果肉,白色的汁液溢流而出。
蕭奕體貼地送到了南宮玥唇邊,待她咬了一口後,便迫不及待地問:“好吃嗎?”
冰得涼涼的荔枝甘甜,多汁,醇厚飽滿,自然是好吃極了。
“嗯。”南宮玥用力地點頭,嘴角微勾,將荔枝的甜美溢滿臉龐,綻放出一朵燦爛的笑花。他一片心意,當然是極甘美的!
蕭奕仿佛也嚐到了那甘美的味道,也笑開了,又道:“臭丫頭,回頭我讓人去南方采買些回來,讓你吃個過癮!”說著,他又替她剝起了另一顆荔枝。
南宮玥在一旁笑吟吟地看著他,眸中波光蕩漾,也拿起一顆小心地剝了,遞到了他的唇邊。
蕭奕眼睛一亮,樂不可支的一口咬下。
指尖在他的唇上劃過,南宮玥臉上一紅,連忙收回了手。
她的臉上滿是羞意,更是又嬌豔了幾分,蕭奕看呆了眼,俯身輕吻上了她的唇瓣……
咚咚。
這時,敲門聲響起,伴隨而來的是百合的聲音:“世子妃,傅六姑娘來尋你。”
蕭奕一臉的懊惱,他一定,必須,馬上得去警告小鶴子把他那整天到處亂跑的妹妹管好了!
南宮玥臉頰紅豔豔的,見狀不禁“噗哧——”一聲笑了起來,隨後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笑聲漸起。
蕭奕見她笑得愉快,也不懊惱了,輕輕拍著她的背,生怕她笑岔了氣。
過了一會兒,南宮玥才推開他,故作惱怒地瞪了他一眼,那流轉的眼波讓蕭奕的心都不禁為之一蕩,好像有一根羽毛在他心尖輕輕地撓著。
直到南宮玥喚百合進來替自己把頭發挽起來,他依然樂嗬嗬地看著她,不舍得挪開眼睛。
南宮玥與傅雲傅一同去給皇後請了安,待回來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應蘭行宮的夜晚比王都涼爽了許多,用過晚膳,南宮玥打開窗戶,任由涼風吹進屋裏,坐在窗邊彈琴給蕭奕聽,她的唇角彎起,心情甚好。
而與此同時,遠在王都的蓮溪庵,這個的夜晚,也同樣寧靜祥和,月光灑滿了窗外的庭院。
白慕筱身著白色的衣裙,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隻用一條白色的緞帶束著,她剛剛才在碧痕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此刻身上還帶著些微水汽。
“姑娘,您跪了一天,早點歇息吧?”碧痕輕聲道。
本來三皇子妃還特意向皇後請了懿旨讓白慕筱也能隨駕去應蘭行宮。但是白慕筱並不願領三皇妃的情,再加之今日白府要在庵堂中為過世的白大老爺做生祭,白慕筱身為他的女兒,自然不能離開,於是,就定了等過幾日再去。
這一日,白慕筱委實辛苦,幾乎跪了整整一天。
她眉眼間掩不住的疲倦,揉了揉眉心,往窗外看了一眼,道:“時辰不早了,是該歇息了。”
白慕筱起身走到榻邊,躺下後,閉上了眼。
而碧痕則吹熄了蠟燭,她正欲退出內室,可是才走了幾步,卻突然聞到一股甜膩的香味,若有似無,緊接著一陣暈眩感湧了上來。她的身子晃了晃,瞬間就失去了知覺,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屋子裏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寧靜,沒過多久,便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外麵推開了窗子,然後鬼鬼崇崇地跳進了屋中,輕手輕腳地走到白慕筱的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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