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當然是太好了!
花了不少功夫在皇帝的心裏留下了自己與臭丫頭最合適的印象,又加上有詠陽大長公主說親,蕭奕知道自己在提及親事的時候,皇帝必然會第一個想到臭丫頭!
但此刻,蕭奕的臉上依然不敢露出一絲的歡喜,而側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說道:“……搖光郡主啊,侄兒在詠陽大長公主府裏跑馬的時候倒是見過幾次,長得挺好看的!……對了,上次叛黨逼宮那一晚,侄兒的傷還是她治的呢!還有這次的芳筵會……”蕭奕目露讚賞地說道,“別的不說,她的膽子可比其她姑娘大多了。侄兒最怕那種總愛哭哭啼啼的姑娘家了!還是皇帝伯伯疼侄兒,選的人可比父王選的好多了。”
見蕭奕對自己的提議這般滿意,皇帝的心情不錯,故意逗他說道:“可是搖光郡主年紀尚幼,性子嬌,說不定不願意離開王都,遠嫁南疆。”
“那有什麼……”蕭奕毫不在意地說道,“年紀小,那就過兩年好了,反正侄兒也不想那麼早成親!至於不願意離開王都,那就不走了唄,反正父王也不喜歡侄兒,侄兒和侄媳就別到他麵前礙眼,也算是孝敬他了。”
皇帝心裏很是滿意,嘴裏卻是斥道:“奕哥兒,混說些什麼,哪有做父親的不喜歡自己的孩子的,這話若是傳到鎮南王的耳裏,豈不是讓他傷心。”說到這裏,他語重心長地勸道,“奕哥兒,以後切不可如此說話,若是傳揚出去傳出個不孝的名聲,就不好了。”
“侄兒明白。”蕭奕笑嗬嗬地說道,“所以,侄兒就隻在皇帝伯伯麵前說!”
蕭奕的這種親近的行為讓皇帝心中不由一暖,目光柔和地說道:“好了,奕哥兒,你放心,朕一定不會讓鎮南王隨意就給你定下親事的。”
“侄兒多謝皇帝伯伯!”蕭奕眉開眼笑地向皇帝行禮道謝,興高采烈地走了。
“懷仁。”等到蕭奕離開後,皇帝向身邊的劉公公問道,“你覺著奕哥兒和玥丫頭怎麼樣?”
“皇上的眼光真好。”若論體察聖意,自然誰也比不上劉公公,就聽他笑著說道,“蕭世子和搖光郡主郎才女貌,簡直太合適不過了。”
皇帝也滿意地點頭道:“玥丫頭性情好,容貌好,家世好,和奕哥兒真是配極了!也不知道鎮南王是怎麼想的,竟然給奕哥兒找了這麼個身份低微的姑娘,這方四就連給奕哥兒做妾都不配!居然還想讓她當奕哥兒的世子妃,真不知道這奕哥兒到底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竟然能偏心到這種地步!”
“鎮南王哪有您對蕭世子這般好,事事為他考慮周全。”劉公公應和著說道,“所以,蕭世子也和您更親啊!”
“說的沒錯。”皇帝含笑著說道,“也不妄朕如此看重他……擺駕,去皇後宮裏,讓皇後改天把玥丫頭叫進來問問,看看她是不是樂意這樁婚事。”
劉公公一邊示意著擺駕,一邊湊趣著說道:“皇上,您對搖光郡主也好極了!蕭世子和搖光郡主都和您親近,以後他們也定會孝順您的。”
皇帝開心地哈哈大笑,坐上鑾輿,去了鳳鸞宮。
得到通稟的皇後早早地就候著了,她笑盈盈地向皇帝行了禮後,兩人相攜著坐在了貴妃榻上。
宮女恭敬地上了茶,悄無聲息地退到了一邊候著。
皇帝開門見山的說了蕭奕來求他的事,又說道:“上次皇後說過後,朕也覺得玥丫頭不錯,性情端莊穩重,年歲也正好,不如皇後找個時間把她宣來探探口風,若是她願意的話,就給他們下旨吧。”頓了頓後,皇帝又道,“不管如何,總要玥丫頭點頭應了才好,朕可不想造就一對怨偶。否則朕豈不是跟那個糊塗的鎮南王一樣了!”
“皇上說得是。”皇後含笑應了,當著皇帝的麵,叫來了聞嬤嬤,讓她去一趟南宮府,宣南家玥明日進宮。
妥善的安排好了一切後,皇後溫婉地說道:“皇上,二公主的嫁妝單子,臣妾已經擬好了,您正好來了,也瞧瞧吧。”見皇帝點頭,她命人拿來了嫁妝單子,遞給皇帝。
皇帝仔細地看著,越看越是滿意,因著二公主是遠嫁,皇後生怕她不習慣,除了一些公主份例的嫁妝外,陪嫁名單裏就連廚子、太醫、乃至江南的織娘都有好幾個,那份例簡直比嫡公主都要高出一籌來。
皇帝合上了嫁妝單子,欣慰地說道:“皇後安排的實著妥當。”
皇後溫和地說道:“二公主遠嫁西戎,已是委屈,臣妾自然要替她好生打算一番。”
“皇後費心了。”皇帝握住了她的手,眸中透出了柔情,過了一會兒才問道,“二公主最近還好嗎?”
“精神倒還不錯,心情瞧著也錯。不過……”皇後欲言又止,為難地蹙起了眉來,猶豫著說道,“……前兩日臣妾派了尚衣局的人為二公主量身,好及早準備嫁衣,可是尚衣局的尚宮卻回來稟報臣妾,說是二公主不願意量身,還口口聲聲說,量了也沒用,到時候出嫁的是誰還不一定是誰呢……所以,現在連嫁衣都還沒做。”
“尚衣局裏應該有二公主的尺寸,讓他們按那個做就成了。”皇帝有些不滿,隻覺得皇後事事考慮周到,但二公主卻是絲毫不讓人省心。
皇後溫婉地應下了。
皇帝卻不由陷入了沉思,總覺著有些不太對勁,便挑眉道:“……皇後你剛剛說,二公主對尚衣局的人說’出嫁的還不一定是誰’?”
“是的。”皇後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說道,“不過,二公主應該中是隨口說說而已吧。”
皇帝發出一聲冷笑,“哼。真的是隨口說說的嗎?”
皇後不解道:“皇上的意思是?”
“前幾日,小三去了覓芳街的藏春樓,這件事皇後應該也知曉吧?”皇帝也不等她回答,便直接說道,“那件事,後來朕也讓錦衣衛去查了,小三在藏春樓的時候,居然是和西戎使臣在一塊兒!”
那日蕭奕並沒有告訴皇帝,韓淩賦與西戎使臣私下見麵的事,甚至也拘著手下沒有到處亂說,因為蕭奕知道,對皇帝來說,凡事,若是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的,絕對沒有自己查到的可信。
也正因為發現蕭奕下了封口令,韓淩賦才徹底放心了下來。然而,知子莫若父,皇帝又怎能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因為一時好奇去了青樓,而僅僅隻是這一絲的不相信,已足以讓他派出了錦衣衛暗自調查了。
“什麼?”皇後大驚,“三皇兒怎能做出這等糊塗的事來!”
皇帝板著臉說道:“臣還在想,他見那兩個西戎是想做什麼,現在倒是明白了……哼,他這是不滿朕的指婚旨意,想要攪和掉吧。難怪上次西戎使臣會無端端的突然跑來求娶玥丫頭!真是……”
他越想越覺得有些可能,不禁氣惱道,“他以為就他舍不得二公主嗎?這也是朕的女兒,朕怎麼會輕易舍得讓她遠嫁,可這是為了大裕的黎明百姓不受戰火之苦!虧他們想得出讓別人替嫁的主意,朕的女兒受著大裕百姓的供奉,從小就過著最奢華的日子,這是她應該做的事!”
“皇上莫氣。”皇後走到皇旁身旁,素手輕輕地為他撫著胸口順氣,並說道,“這隻是您的猜測,三皇兒應該不會如此不顧大局……”
“皇後不用勸朕了。”皇帝神情冰冷地說道,“看來朕得早日下這和親的旨意了,免得朕的皇兒心緒不寧!皇後,嫁妝你繼續準備,若二公主不領情,也就別替她打算這麼多,屆時就用公主的份例打發了便是。”
皇後微微垂眸,溫順的應了。
與皇帝夫妻多年,她自然了解他的多疑和固執,隻要是他所認定的,就很難再有轉圜。自打知道西戎要求娶玥丫頭開始,皇後就意識到了張妃母子在打著什麼主意。至於現在……二公主想要不和親,恐怕也難了!怪隻怪那韓淩賦居然會蠢到親自去見西戎使臣,還被皇帝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