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萍神色鬱鬱地出了榮安堂,心裏像是燒了把火似的,難受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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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院中,南宮玥練了會兒字,才剛放下筆,意梅便進屋稟報:“三姑娘,鵲兒來了。”

“讓她進來。”

不一會兒,鵲兒就進來了,她先向南宮玥行了一禮,這才說起事來。

“三姑娘,半夏剛剛送來消息,說是大夫人過兩天就會帶萍表姑娘去相看親事。相看的對像正是那個王舉人。”

南宮玥點點頭,“你想個法子,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四老爺。”

“是,三姑娘。”鵲兒應了一聲,便在南宮玥的示意下退了下去。

“轟隆隆!”

外麵突然雷聲隆隆,南宮玥透過窗戶往外看去,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上午還是碧空如洗,萬裏無雲,午後卻突然變了天,灰蒙蒙的天空中烏雲密布,陰沉得可怕,仿佛老天爺也感應到了什麼……

榮安堂內,蘇氏坐在羅漢床上,麵沉如水,一雙眼睛如利刃般射向下首跪地不起的男子。

“老四,你剛剛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母親,兒子……兒子想娶卿萍表妹為妻,求母親成全。”南宮程鼓足勇氣又說了一遍。自從他昨晚知道蘇卿萍將要議親的消息,他整晚都沒能睡著,想了一晚,他終於決定求一求蘇氏。

蘇氏死死地盯著南宮程,語氣冰冷:“萍兒同意你了?”

“不,不……”南宮程連連搖頭,一臉誠摯地說道,“隻是兒子傾慕卿萍姑娘,想娶她為妻,卿萍姑娘什麼都不知道!”

蘇氏神色緩了一緩,看來隻是老四一廂情願,萍兒什麼都不知道。

“老四,你聽好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我已有打算。”蘇氏算是一口拒絕了南宮程的請求。

“母親,母親,我是直心愛慕卿萍表妹的,您若是擔心兒子會虧待卿萍表妹,兒子可以對上天發誓。”南宮程不死心地再次對蘇氏請求道。

蘇氏麵色陰沉,冷冷地道:“老四,看來是我這幾年太過縱容你了,讓你忘記了規矩!”

“母親息怒。”南宮程急急地解釋道,“兒子不是有意要忤逆母親,兒子隻是想娶……”

“閉嘴!”蘇氏勃然大怒,“盡早把你的念頭給我打消了。”接著她高喝道,“來人,送四老爺去祠堂裏跪上一天。”

“四老爺,請。”兩個婆子一左一右地走到南宮程身邊。

南宮程一動都不動,神情倔強地看著蘇氏。

蘇氏厲聲道:“老四,怎麼你還不服氣?想要我動用家規家法處置嗎?”

“兒子不敢。”南宮程頓時麵若死灰,若是動用了家規家法,自己至少得跪上三天三夜,還隻準喝水,不準吃飯。說起來,蘇氏剛剛所謂的責罰,算是輕的,很可能是她不想把事情鬧大,毀了蘇卿萍的名聲。

南宮程垂頭喪氣地出了榮安堂。

此時的榮安堂外,三三兩兩地站著幾個前來請安的人,蘇卿萍赫然在內。隻見她穿了一件玉色百蝶穿花的交領短襦紗衫,一條淺綠色百褶裙。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白如瑩玉,一雙妙目顧盼間情意脈脈,欲言還休。

南宮程不由地看癡了。

其中一個婆子見南宮程木愣愣地站住了,有幾分心急,小聲地喊道:“四老爺……”

南宮程馬上回過神來,收回了目光。

“四爺,你沒事吧?”這時,南宮程的小廝長福跑到了他麵前。

南宮程回頭看了榮安堂蘇氏的屋子一眼,然後邊搖頭,邊回答道:“我沒事。”說完就大步走出了蘇氏的院子。

南宮玥眯了眯眼,別人可能沒發現,以為剛剛南宮程是在回答長福,但她可是注意到了,那時南宮程的目光可是投向了蘇卿萍。

這時,蘇氏屋裏的王嬤嬤出來對眾人道:“老夫人說她身體不適,請各位夫人姑娘回去吧,今天就不用請安了。”然後,她又對著蘇卿萍道,“萍表姑娘,老夫人有請。”

南宮琳不滿地輕聲嘀咕:“祖母若是身體不適,為什麼不叫我們,反而叫了萍表姑進去服侍。”

而趙氏則眼神銳利地看向了蘇卿萍,目光沉沉。

對於蘇氏的偏愛,蘇卿萍不由得意,挺起胸膛,頂著眾人刺目的目光,走進了蘇氏的房裏。

一進屋,蘇卿萍就敏銳地感覺到蘇氏見到她沒有了往日親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