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氣得直跳腳,轉頭對林氏道:“林氏,你裝什麼裝?!前兩天你不是還叫了玥姐兒去求我幫你隱瞞嗎,現在居然開始賴賬了!”

南宮玥卻突然哭得更大聲了,又氣又急,“三嬸嬸,你竟然連侄女都不肯放過!”說著,她委屈地看向蘇氏,“祖母,三嬸嬸她無憑無據就想冤枉我娘和我,這是要是傳開了,孫女的名聲可全被她給毀了!祖母,您要替我做主啊!”

蘇氏深深地看了南宮玥一眼,慢慢地點了點頭,“玥姐兒,你說得沒錯……”

聞言,黃氏被逼急了,全身的鮮血都往腦袋擠了過去,想也不想地說道:“誰說我沒有證據!?我都記得,這兩本賬冊中少了四樣東西,十羅漢粉彩釉上彩冬瓜落地花瓶,錯金流雲博山爐,青花梅瓶,錦繡山河青花瓷落地大花瓶。”

南宮玥突然不哭了,被淚水洗過的雙眼如雨後的天空般清澈,亮得有些攝人心魂。

她嘴角微揚,不疾不徐地說道:“三嬸嬸真是好記性!這庫房中物件少說有幾百件,連祖母、王嬤嬤恐怕都不能全記清楚。三嬸嬸您竟然能把這些物件記得是清清楚楚!”

黃氏先是臉色微變,但立刻振振有詞地說道:“那當然,我也曾管過庫房,對裏麵的東西一清二楚,當然一看就知道少了什麼。”

南宮玥似笑非笑地盯著黃氏,慢吞吞地又道:“既然三嬸嬸的記性這麼好,那想必是對這賬冊上的物品都很清楚,”她隨手拿起其中一本賬冊,刷刷翻過幾頁,“這個青花麒麟冬瓜落地大花瓶您可還記得?”

“我……我當然記得。”黃氏結結巴巴地說道。

“哎呀,三嬸嬸,玥兒剛剛不小心眼花了。”南宮玥故作歉然道,“原來這是琺琅彩黃色麒麟冬瓜落地大花瓶啊。”

“我,我一是記錯了。”

黃氏還想狡辯,可是蘇氏已經不想聽下去,“黃氏,夠了!”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是黃氏做賊心虛,才把那些被調換的贗品記得清清楚楚。

南宮玥在一旁慢條斯理地說道:“三嬸嬸,其實偷換庫房的藏品的那個人是你吧。三年前,你趁著管庫房的機會,偷偷換了四件藏品。這一次,你怕此事被我娘現,幹脆就想把髒水潑在我娘親身上!”

蘇氏半眯著眼睛看著黃氏,麵沉如水,“黃氏,這盜竊和多舌都是犯了七出之條,便是其中一條,都足以讓秩兒休了你!”

一聽到“休”字,黃氏整個人都慌了,好像一下子失去支撐的力量,跪倒在地,眼淚糊了一臉,連聲求饒:“母親,求您寬恕兒媳吧!”

蘇氏當然對她很是厭棄,這黃氏平日裏便小肚雞腸,口舌得不饒人,實在不惹人喜。可是休掉黃氏,壞的可不止是黃氏的名聲,還有她整個南宮府女眷的名聲,琤姐兒她們還要說親事呢。

她歎了口氣,道:“黃氏,雖然你罪無可恕,可是琳姐兒和昊哥兒有了你這樣的娘親,將來還如何談婚論嫁。這一次,我就饒你一回,你去我廊下跪著讀女戒一百遍!”見黃氏表情一鬆,又冷冷地補了一句,“然後再回去罰抄女戒一百遍,禁足三月,不得踏出房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