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一場旅途中,杜望心底,也漸漸產生了一些不一樣的感情。
在那個雨夜,他第一次見到麥月兒,那時他隻是覺得,這是個很漂亮的女人。但在這一路同行中,麥月兒和他們一群男人同吃同住,不叫苦,不叫累,從來不會拖慢隊伍的行程。再加上那份“千裏追夫”的剛毅,和那些矯情做作的所謂名門閨秀完全不同。不知不覺的,杜望知道,他真的動心了。
不管從各個方麵來,麥月兒,都是他理想中的女人。也許終此一生,他都不會再遇到另一個,能夠這樣強烈觸動他靈魂的女子。但明知如此,杜望的理智卻一直在告訴自己,她是畢濤的未婚妻,朋友妻,不可欺。
而月兒,也不過是把自己當成大哥而已。她真心的敬重自己,自己又怎能辜負她這份信任。終究,是有緣無分。
對杜望來,隻要偶爾在河邊打水的時候,能看到月兒的回眸一笑,能看到她在清風中飄拂的長發,看到她那一顰一笑的風情,他就知足了。
這個女子,不過是他生命中的驚鴻一瞥。
……
這一路,他們和九幽殿的殺手多次短兵相接,廝殺異常慘烈。巡查使的隊伍中,精銳的衛兵已經越來越少,壯士的鮮血,淹沒在了這片滾滾黃沙鄭
畢濤,杜望和麥月兒隻能不斷的逃,就連同伴的屍體都來不及掩埋。也許昨他們還在一起做飯,一起歡笑,當晨昏更替,他們就成了深山中一具辨不清相貌的屍骨。生與死,就在如此短暫的瞬間交錯。
麥月兒已經心力交瘁,從到大,她都沒有見到過這麼多的死亡。尤其是,他們都是為了保護自己三人而死。但他們不能停留,不能喪氣,因為那些死去的人們,都把生的希望托付給了他們,他們必須振作,帶著那些傷痕累累的祈求,繼續的走下去。
這筆賬,早晚都會算在九幽殿頭上。
三個人在痛苦到精疲力盡的時候,總會這樣想著。
沒錯,他們不能停下,不能讓同伴們的鮮血白流。他們一定要趕到霄閣,上呈文書,徹底摧毀九幽殿!隻有這樣,才對得起那些逝去的英魂。
……
終於,到了最後的一晚。
“明就要進入聖國境線了。”畢濤聲音低沉的開口,“霄閣的人承諾過會接應我們,不過九幽殿賊子一定會強勢反撲,看來明日,還有一場慘戰!”
杜望和麥月兒各自沉默了。他們都很清楚,明就是最終的決戰,九幽殿一定會傾盡兵力來追殺他們,不定,就連尊者都會親自出手。到那個時候,這支隊伍,不知道有幾個人還能活下來。
死的或許會是你,是他,也可能是我們每一個人。
但無論如何,畢濤都不可以死。因為,他是所有饒希望。
在這樣凝重的氣氛下,麥月兒輕輕歎出一口氣,忽然站起身來,麵朝著畢濤二人,露出最完美的微笑。
“此生,能夠結識兩位大俠,是月兒的福氣。月兒身無長物,隻有在這月光下,為二位獻上一舞,紀念我們共處的時光。”
杜望當先應道:“好啊,月兒姑娘美若仙,這舞姿,也一定是傾城絕世的。”拍了拍畢濤的肩,“看來今晚,我們兩個是有眼福了啊?”
麥月兒微笑著欠一欠身:“容月兒先去換一身衣服。”
在這樣的情境下,畢濤實在是沒有心情看什麼歌舞,但又不願掃了麥月兒的興。隻能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杜望閑聊,打發著等待的時間。
約莫過了一柱香時分,樹叢後俏盈盈轉出一個女子。畢濤和杜望起初隻是隨意看去,頓時都驚得呆住,視線再也挪轉不開。
眼前之人,穿一身淡藍色長裙,袖口上繡著精致的牡丹,銀絲線勾出幾片祥雲,下擺密密麻麻一排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風髫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