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晚卻已經有些悶熱。
江矣成看著她泛著粉色的臉頰滲出絲絲汗漬,連碎發都沾到了眼角,他溫柔地幫她的頭發別到耳後,才發現她的右耳上有顆可愛的痣,他忍不住伸手揉撚了起來。
一戰到底的席落知再沒力氣,隻是嘴裏哼哼著讓他不要再撩撥自己,但江矣成隻是輕笑:“我聽說,耳垂上長痣的人一般都很孝順,尤其是女生,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大概是真的吧。席落知想著但是沒有力氣回答。
“你不問我之前相親的事情嗎?”
席落知搖搖頭,她已經完全想明白了,如果江矣成的人和心隻能要一個的話,那他要人吧,他的心愛給誰給誰,她不願意在意了。
“不問我那天為什麼這麼說?”江矣成問她:“那天你都聽到了對吧?還有向岑的事情。”
說到向岑,席落知忍不住一滯,她實在想不通向岑於她到底有多大的影響,為什麼每每聽到這個名字都覺得心裏一揪,明明她見過她,她就是個在普通不過的女人,而且也有未婚夫了,並沒有再作妖,隻不過是江矣成單相思她而已,錯的並不是向岑。
庸人自擾。這根本不是個問題,不要江矣成的心,也就沒必要在意向岑,他們倆的事也就與自己再無關係。
思及此,思緒大致都通了,她別開江矣成的懷抱轉過身去,江矣成懷裏一空心裏跟著空落落的,而且還聽席落知淡淡地說:“我要出國一段時間,大概有半個月,這段時間就不過來了。”
像是訣別。江矣成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他上前從後麵擁住席落知,問她:“你要去哪裏,怎麼去那麼久?”
“去英國,劍橋的同學會。”席落知沒有回應江矣成的擁抱但也沒有對他隱瞞實情,這的確是她要離開國內一段時間的原因,就當是為了離開江矣成提前先適應起來吧。
“我差點都忘了,你也是劍橋的,說起來還是我的學妹呢。”說著江矣成摟住席落知的手又緊了緊,他突然發現席落知好瘦,她的腰可以用盈盈一握來概括。
“江矣成我要睡了~”
“嗯,那你轉過來先。”
“你又要做什麼。”席落知不情不願地轉過身,對上他燈花煌煌下的眼睛,真漂亮,烏黑烏黑的,有光。
他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然後說晚安,把她摟進懷裏,像是寶貝得不得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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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要等一段時間才能出來,要是沒有問題的話,她決定嚐試管嬰兒了。
跟江矣成的這事也該差不多告一段落了。
同學會迎著時間慢慢道來。原本她以為這次隻是一次單純的同學會,但是等她站在劍橋校園裏的時候發現,她的這次同學會隻不過是借著校慶才聚起來的,所謂校慶就意味著,她此時此刻見到的這些人。
向岑和艾麗斯都在,江矣成也在,倒是燕城其他幾個人都有事在身沒來。
果然,這世界上還是單身的最閑。
艾麗斯果然是對江矣成有好感的,在得知旁邊那人是向岑的時候她不出意外地大吃一驚也口無遮攔:“原來你就是向岑,是Ensel喜歡的那個女孩子嗎?”
向岑吃驚地看向江矣成,他對她使眼色告訴她等會兒再解釋,向岑很快地就接收到信號了然於心,不反駁也不回應,對著艾麗斯甜甜地笑道:“我是向岑,你就是艾麗斯吧,很高興認識你。”
艾麗斯此刻的重點不在這裏,看著向岑的樣子她的確有幾分自卑,隻能不住地問兩個人的情況,比如向岑知道Ensel喜歡自己嗎?她自己喜歡他嗎?兩個人會在一起嗎?
所有的問題,艾麗斯很勇敢地問出口,隻是為了知道江矣成能站在自己身邊的機率還有多少。席落知無疑是羨慕的,但是不可置否,她完全沒有艾麗斯的這份勇氣。
倒是江矣成和向岑兩人,被艾麗斯的提問惹得發笑,倒並沒有感覺很尷尬,說說笑笑地搪塞過去了,席落知覺得自己在一旁也沒什麼存在價值,於是偷偷不告而別。
劍橋還是老樣子,當年的櫻桃樹還是那麼健壯,她完全是不由自主地逛到了這個大禮堂,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剛來劍橋上大學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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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9月,她從亞歐大陸的東邊飛到西邊,還是不小心沒趕上開學典禮。幾乎是用盡畢生所有奔跑的速度,她才在典禮結束之前的五分鍾趕到會場。
那時候台上一個男生剛講完“I’m Ensel,thank you for my listening .(我是江矣成,感謝大家的聆聽)”。
之後的領導收尾她再也沒有辦法安靜聽下去了,那一句好聽的英式發音在她耳邊一直久久揮之不去,很久很久以後,她才明白,原來我聞聲起意,早就對你喜歡得一塌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