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貓捉老鼠(1 / 2)

###第一章 貓來了 耗子快跑

胡小黎說,貓捉耗子有的時候是為了吃,而現在這個優越的生活條件下,大多數是用來玩兒的。但是我遇見的怎麼偏偏是用來度過殘生的呢?

李繼勳說,你說的不對,有的貓不是隨隨便便找一隻耗子度過餘生,而是這隻耗子分分鍾都在挑戰貓的忍耐,讓貓的爪子不得不伸向它。

李繼勳說,貓遇見耗子的結局很美好,但是遇見你,絕對是讓我的生活變得更加糟糕。

胡小黎說,即使生活變得糟糕,那也是為了讓它起波瀾,在糟糕中豐富,在糟糕中成長,在糟糕中風姿綽約。哎,你說誰是耗子?

李繼勳說,綜上所述,你就是一隻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耗子。

胡小黎:你才是耗子,你全家都是耗子!

……

胡小黎深刻記憶著第一次見麵,包括之後的每一場見麵,因為每一次相逢,每一次邂逅,都是驚心動魄的,從市中心到郊區的驚心動魄,是那種驚動了整個江城的動魄,那種讓整個江城都雞飛狗跳的驚心。

李繼勳撇嘴,如果不是你那麼能跑,我能追那麼遠?

胡小黎不甘,如果不是你那麼能追,我能跑那麼遠?

李繼勳再次微笑,嘴角輕輕上揚,胡小黎似乎看見了一隻純黑的貓正望著自己貪婪地舔手掌的滿足:不過,無論你再怎麼能跑,也逃脫不了我的手掌心。

八月的江城陽光燦爛,就連夕陽也比別的地方鮮豔很多。一棟棟高樓在赤金灼灼的晚霞的掩映下,顯得格外耀眼奪目。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以樂景襯哀情?胡小黎期期艾艾地想,摸了摸已經跳了好幾次的眼皮,腦海裏浮現那張帶著墨鏡的麵癱臉,默念著該來的還是會來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但是隨著下班高峰期的來臨,胡小黎很快忘記了跳動的眼皮,想想快到荷包裏來的人民幣就開心地發狂。此刻的胡小黎就是一個銅臭味兒十足的小販。

惠麗路與百彙路交叉的十字路口,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人群,給一群吆喝在人群中的小販們打了一劑興奮劑,讓他們更加賣力地吆喝起來。賣西瓜的,水蜜桃的,臭豆腐的,這個時候是生意最好的時刻。

也是城管們出動的頻繁時期,在江城,在每一個城市,城管仿佛潛藏在暗處的貓,而這些小商販便是那些貓隨時撲上去的獵物——耗子,這些耗子給市民們帶來了極大的便利。

胡小黎一直秉承“為民服務”,不辭辛苦地與貓們做著頑強鬥爭。不錯,她就是這些樂不思蜀的小販之一,正在快樂地接著各式各樣的人民幣,笑得絕對閃耀奪目,僅僅是那張青春洋溢的臉,就足夠來往的路人記住她了。

“來,一塊五一斤,十斤多,十五塊六,收你十五吧。”胡小黎麻利地將西瓜裝上袋子,又轉過頭對著旁邊一個剛及她腰的正在幫顧客拿袋子的小男孩叫著,“五十塊錢收十五塊錢,找三十五塊。”

馬尾在麻利的動作中甩動著,在夕陽的映照下,似乎發梢都閃爍著光芒。當然,胡小黎從來不覺得擺地攤是一件丟人的事情,用她的話說:隻要能夠掙到錢,從來就沒有丟人的事,當然是不觸及法律底線。

在胡小黎的眼中,城管是城管,又不是警察,與法律無關;違紀與違法有著根本的區別,所以胡小黎可以一邊背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同時,一邊與這個城市的城管部門做著殊死抗爭。也可以一邊當著學校的三好學生的同時,一邊做著城管部門的眼中釘肉中刺。

小男孩將手裏的塑料袋踮著腳遞給正在挑選西瓜的顧客,轉過身不滿地對她說,“我知道找多少錢,不用你每次教我。”

胡小黎剛想說小孩沒禮貌的時候,一抬頭,臉上的笑容便僵住了。遠處車頂閃著紅藍燈光的車子正在往這邊駛來,趕緊喊了句,“奇奇,上車,貓來了!”

奇奇火速手腳並用爬上電動三輪車,女孩喊了句,“城管來了!”便轉動車把,在人群中如魚得水呼嘯而過。

而其餘的商販在聽到那聲鳴笛和小黎的報警之後,趕緊收拾自己的車子攤鋪,來無影去無蹤頓時消失得幹幹淨淨。

當然這隻是往常,今天卻不大一樣,隻見警車的後麵,忽然冒出來一輛閃著刺眼紅藍光的摩托車,正筆直地衝著胡小黎追來。

胡小黎從後視鏡裏看見了,心裏一驚,手也跟著慌了。

奇奇還沒有坐穩,定神看眼前便尖叫:“啊!姐!你往哪兒開啊!”

胡小黎才發現自己壓根沒有往平時躲的小巷子裏開,而是一個相反的方向——平坦的大路。

身後的警車停了下來,而那輛摩托車似乎沒有看見四散的小販,眼睛裏隻有一個人,似乎整條街隻有那麼一個小販,現在這個小販正驚慌失措屁滾尿流地沒有方向地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