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涵成為淩辰女友的這件事情,似乎在一夜之間傳遍了全校,有人開心,有人難過,有人慶幸,有人失落……她說不出自己是怎樣的感受,也許一開始是無所謂,可在在看見淩辰認真的表情時,她是真的有些慌亂,有些羞澀,有些迷惘,有些不知所措。最開心的也許就是小水和豆豆了,他們認為淩辰的溫和與韓涵的性格很相配,其實他們暗自希望著,也許淩辰能將韓涵從小石頭的過往中拉出來。
整件事情韓涵是很被動的,那段時間她過的渾渾噩噩的,後知後覺的時候,自己已迷失在淩辰給她創造的美麗世界中。
韓涵在多年以後也一直不能忘記淩辰當時帶給她的震撼,她很迷茫,如淩辰這樣高高在上的少爺為何會看上平凡的她,或許就是因為自己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讓他產生了好奇吧。然而淩辰的態度卻又不像是因好奇而產生的衝動,他對韓涵的好,仿佛已經練習了很久,似乎關心她愛護她,早已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韓涵在他無微不至的關懷中又一次迷失了方向,整顆心如同墜入雲中霧裏,再也找不到回程的路。她終於知道自己變了,在遇到淩辰之後就變了,也許是在初次見麵,他對自己微笑的時候;也許是在夕陽西下與他插肩而過的時候;也許是在山間小道上談笑風生的時候;但也許是在更早之前呢……
一天傍晚,韓涵收拾書桌時,從抽屜裏掉落了一些信件,是以前尹天佑惡整她時寫的那些肉麻兮兮的情書,不可否認尹天佑的字很漂亮,飄逸的隨意的好看。說來這些天他真的很安靜,安靜到讓韓涵有些不適應。吃飯時她與豆豆和小水說了說,豆豆說:“這就叫‘朋友妻,不可戲’,他明白這個道理,嘿嘿~”而小水隻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韓涵,沒有參與討論。韓涵因為豆豆“朋友妻”的言論,一口飯哽在嗓眼裏,半天咽不下去,好不容易順過氣,先給豆豆一個爆栗,“讓你亂說話,差點沒噎死我。”豆豆揉了揉被敲的腦袋,一個勁的傻笑。
再次與尹天佑有交集,是在一個多月以後了,天氣越來越冷,好在教室裏有暖氣,韓涵吃完晚飯打算回教室再學習一段時間。告別了豆豆和小水,她獨自一人向教室走去。走廊裏空無一人,大家都回寢室了吧,韓涵不願回寢室是怕管製不住自己的惰性,人有時候是很奇怪的,能坐著就不願站著,能躺著就不願坐著,能臥著就不願躺著,韓涵想了想,還是教室裏的氣氛比較適合學習。推開教室門的時候,韓涵呆住了,她看見尹天佑坐在,不,應該是趴在她的座位上,似乎是睡著了。
這種天氣,唉~韓涵猶豫了一下,走過去,輕輕的推了他一下,下一秒韓涵僵住了,尹天佑在顫抖,他一隻手緊緊的捂著胃部,緩緩的抬起頭,緊閉著雙眼,豆大的汗珠順著他蒼白的臉滑落,韓涵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誰狠狠的撕扯了一下,這是種自己曾經經曆過的熟悉的痛楚。記得小石頭剛離開時,她整天整天的不吃飯,由此落下胃病,經常在寒冷時或夜半無人時,那排山倒海般的痛楚便如潮水,從四麵八方湧來,將她擊得潰不成軍。突然想起自己隨身帶著止痛片,韓涵趕緊將書包翻了一遍,找到藥片,又到開水間接了杯熱水,扶起尹天佑,將藥片塞入他嘴中,卻不料他卻給吐了出來,還怏怏的問:“你給我吃的什麼藥。”韓涵覺得渾身的細胞都“嘭”的一聲漲開了,咬牙切齒的說:“止痛的,我還沒有那麼小心眼,這個時候不會落井下石的,哼~”尹天佑這才乖乖吃藥,韓涵又哄他喝了兩口熱水,才輕輕推推靠在自己身上的他,示意他不要再靠著自己了,卻聽見他悶悶的說:“我還痛著呢,你就不能讓我再靠一會兒?”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輕輕的搖了搖他,問:“你上回沒來學校不會就是因為胃疼吧?”
“恩,那天比較嚴重”。韓涵瞬間又棄械投降了,她一向吃軟不吃硬,更何況那種痛楚是她曾經曆過的。
但很快她便為自己的心軟開始後悔了,因為她看見了從門口走進來的淩辰,淩辰也看見了相偎的兩人,他愣了愣,隨即一如既往的對韓涵微笑著。可韓涵此刻笑不出來,倘若此刻有人路過,就會發現眼前的這場景是何等的詭異:空曠的教室,一個男生姿勢曖昧靠在一個女生懷裏,這男生可以說是這女生的“前男友”,而他們對麵另一個孤獨的與他們對視著的男生,卻是這女生的現任男友,也是她身邊的男生的親密好友。韓涵此刻隻盼著能出現一個驚天炸雷直接將她給劈死,可是已是隆冬季節,哪裏還有雷呢?所以她隻能僵硬的坐著,眼光閃爍,偏偏就是不敢去看她對麵的淩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