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修悠悠轉醒的時候,已然是天黑時分。
他抬著頭,感受著頭部的劇痛,還有喉嚨之間的幹渴,抬手抹了抹臉上那細碎的石子。
漫漫世界,風光無限,可惜都沒有他想要看到的東西。
沒有人,苗刀也不見了,沒有車,隻有一座暗沉沉毫無聲響的廢城。
林修怔怔的撐地而起,他眼角一掃,卻是看到了地上的一灘暗色鮮血。
他抬手在地上那早已幹涸的鮮血上點了點,指尖感觸著幹涸鮮血的粘稠。
按照那粘稠感的時間計算,那鮮血似乎是...自己的。
林修不知道自己其實已經死亡了,事實上他早已被毒殺,可惜他還活著,一如那微氫能炸彈爆炸一般,其實他已經死了。
隻是這一切,林修都不會知道了。
他還以為自己又是僥幸,又是...意外躲開了死亡。
他木木的看著地麵一大溏的鮮血,然後搖晃著身體站了起來,天空之上,一抹紅霞盈盈洋洋,而林修隻感覺口幹舌燥,他很想喝水。
這個城市,肯定是有水的。
林修邁著步子,朝著這個廢棄大城走去。
他飄散的視野裏,似乎還會回響著林雙勇的麵容,他突然發現自己還是對身邊稍微親近的人太過於放鬆。
於是林修便走邊笑著,他突然笑自己怎麼這麼天真。
紅霞照在他那滿嘴的幹裂血跡上,倒是十分的詭異。
人總是如此,總是對友好的陌生人報以微笑,總是對友好的身邊人報以挑剔。
林修邊走邊笑著,他突然不怕這座荒蕪無聲的城市了,他突然感覺這個無人的城市這般的可愛。
他突然覺得,找不找得到人,其實也就那回事,為什麼不自己在這個地方好好生活下去。
這城市這麼大,肯定有物資遺留,他隻要找個尚且完好的房間...
然後就有一個自己的家了。
...
夜色總是不說話,廢棄的房屋樓影歪歪斜斜,依舊迎著青羽鳥雀。
一個星期後。
這座廢棄的江市一角。
一個敗牆上。
林修正昂著頭看著天空之中的紅霞走神。
這是他的必修課,也就是他每天晚上要做的事。
簡單來說,就是找一個高處,然後感受著全身上下被輻射風暴籠罩的蘇麻感,再看著毫無言語的城市。
沒有繁華,沒有喧囂,沒有人聲,林修自己找著吃食,卻是過了這麼七天。
怪異的在於,林修隻要身處輻射區內,他的進食...其實他吃的並不多。
不多到一天似乎吃幾塊餅幹也就飽了,而且他也不會覺得餓,也不會感覺乏力,相反,他每天都有使不完的氣力。
這一點他去搜羅物資時候就能感覺到了,他能毫無休息的搜尋一整天。
他有很多“戰利品”,畢竟在這個荒城中,他能做的就是搜尋物資。
高高的看台敗牆之上,林修手裏握著一個玻璃一般的工藝品。
這是很普通的小東西,隻有拳頭大小,玻璃瓶裏麵的可能是水,然後裏麵有著一個正做翩翩起舞狀的女孩塑像,隻要搖一搖,那水裏的白色細碎就會紛紛揚揚的飄著,乍一看倒是十分美麗。
林修搖著手裏的工藝品,此時他在二十多層高樓頂上,看著手裏的小東西,又看了看依舊不會說話的城市,顯得頗為孤單。
他微微側頭,看向了距離這棟大樓百米之處的街道,他可以看到那裏有著三個拾荒者。
可惜林修現在對拾荒者沒有絲毫的興趣,他對人也沒有任何興趣,他又收回了視線,然後看著手裏的工藝品,再次微微的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