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匆匆,一眾囚員排著隊,準備回囚室,期間林修被單獨帶了出去,無非簽了一些字,便又稀裏糊塗的送了回來。
“這天真怪了,我活了四十多年,還沒見過紅色的晶裂風暴...”林雙勇打著火柴,邊走邊看向那窗外的天空。
“...”
林修轉著頭,透過那重重鐵窗看向天空一抹淺紅,亦是感覺內心震撼。
“走吧走吧,這天塌了有高個頂著。”林雙勇遞著煙,隨著隊伍,朝著拘留室走去。
林修也沒有多加在意,他總以為某些東西總是離自己很遠很遠...仿佛...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觸及到一般。
而他忘了,他現在身處拘留所,卻也是他曾經以為的不可能。
返回囚室,走廊鐵門關上,囚室的房門卻是大開。
於是林雙勇抽著煙,來到林修的囚室。
“這席子趕緊丟角落去,我它嗎睡了一晚上也是起了一身紅疹,換了換了,你睡幹板都來的幹淨。”林雙勇吧咋著煙,便是隨意的選了個空床坐下,“聯係家裏人沒有?”
“沒有,我189福利院出來的。”林修一邊收拾著草席,趕忙回答道。
“福利院出來的...”
林雙勇將煙灰細細點在床腳板上,便是挑著眉說道,“我也是福利院出來的,不過現在都有自己的孩子家庭了...”
他眯著眼看著高窗外的紅霞,輕輕彈了彈煙灰。
這時矮胖的張瑞探著頭,亦是慢條斯理的走進了囚室。
他搖了搖手上的瓜子,笑著說道,“來點?”
“進來進來。”林雙勇抬著手,便是席地而坐,然後他隨便撕下床上雜誌的紙張,放在地上用來盛著瓜子。
林修見兩人席地而坐,隻是自顧自的收拾著桌案。
那是他才領取的生活用品,小罐牙膏,一塊肥皂,一個牙杯,一個塑料牙刷。
“看來今天不會有人來看我了。”林雙勇磕著瓜子,歎了歎氣說道。“進來看一次都要星點,真是想錢想瘋了。”
“這也沒有辦法,畢竟這裏油水太低了。”張瑞搖著頭,出聲說道。
“油水?工家油水怎麼會低,我那一隻燒雞就五十星,還吃不了兩頓,今天中午吃雞,你也來吃點,吃不完便宜他們了...”林雙勇說著,便是搖著手,“小林,別收拾了,一會門關了有的是時間收拾,現在過來聊聊天,說說話。”
“嗯...”林修見此,本就沒什麼好收拾的,隻是不想參與其中,但是林雙勇既然這般說了,他便拿著原囚員剩下的口杯接了一點水,放在了抽煙的林雙勇身旁。
林雙勇嘖嘖的笑著,露著滿臉皺紋說道,“我看小林做事還是很細心的,人也安靜,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為女人犯了事?”
“就那樣...”林修擺了擺手,一手抓起一點瓜子,坐在了地上說道。
“這很正常,你看,十八九歲,你買花哄女孩,二十五六,你賺錢哄女人,三十五六,你用心哄老婆,等你四五十歲,白了頭,供的不是自己的女兒就是你兒子的女人...這人啊...就是為碧生為碧死,反反複複...”
林雙勇吐著白煙,便是看了眼林修,“你覺得林哥說的有沒有道理?”
“...”
林修微微搖著頭,卻是無語的露著笑容示意。
“他們這一輩跟我們一輩不同了。”張瑞搖了搖頭,頗為思緒的說道,“二十年前,就像這種砍人的事...壓根抓不到,那時候街上亂的很...”
“就是,現在你別看...就小林這事...小林你是砍斷了人家一個胳膊?”林雙勇看著林修,便頓了頓問道。
“嗯,手筋吧...好像是三根...我也不知道...”林修思索著,如實說道。
“你這輕傷無疑了,是吧,阿瑞。”林雙勇抬著頭看向張瑞。
“至少輕傷了...輕傷這得關一年到三年了吧...”張瑞點了點頭,卻是低聲說道,“不過沒事,現在祁明城壓根沒有看守所,那第一區的看守所不是6月被T89台風毀了,所以小林別怕,肯定是讓你賠錢私了。”
“對。”林雙勇點著頭應和道,“所以就是錢的事。”
“錢?”林修微微一愣,“這要賠多少?”
“我想想...”林雙勇想了想,便是說道,“前年時候,我不是也犯事了,跟你這差不多,賠了大概五萬星,加上七七八八的,最後一共花了快十萬了,頂天十萬...”
“差不多。”張瑞點了點頭說道。
“十萬...”
林修歎著氣,便是頗為怔怔的說道,“我壓根沒有那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