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局中局(2)(1 / 2)

子彈直入身體,疼痛還沒來襲,隨心往樓下去看,隻看到簡單的臉被甲板上的燈光照得雪白,她的眼睛瞪得極圓,她身後的歐陽浩在對著他獰笑。

“爵哥!”路東飛撲過來,一個側踢把還想補槍的殺手給踹翻在地。他是從二樓船舷上攀岩上來的,眼見容爵中槍人要往欄杆外跌,而從電梯裏麵又湧出大批黑衣人,當機立斷衝去抱住容爵躍過欄杆往外跳。

巨大的“噗通”入水聲,海麵上大團的水花濺出來,隨即就有紅色蔓延而出,染紅了撲騰起伏的海浪。容爵在身體摔進海裏那刻,徹骨的寒冷從四肢百骸中鑽進體內,原本還感覺到路東扶著他腰的手,可是在一個巨浪拍過來時,他們兩人就被打散開來。

低目可見自己胸口的白色西裝上開了一個很大的血口,那裏不斷湧出來的血,把身前的海水也都染紅,漸漸有近似千金的重量在把他往下拉,嘴裏灌進滿腔的海水,鹹得發苦。喉嚨苦的實在受不了,一張嘴,海水竟然與噴出來的血融合在一起,頓時腦中一痛,四周變得漆黑。容爵艱難地閉上眼,是麻木了所以感覺不到疼了吧,他不相信簡單會如此對他。

可是在最後霎那去看她的臉,樓下並沒有發生什麼事,她安然站在那裏,仰著頭看他。夜空下的燈光就在她背後,耀得他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卻就是那一聲巨大的響聲,讓他失了防備。早知安旻鋒在這裏,早知歐陽家不懷好意,早知他們絕不會輕易放人,他做好了一切準備來救她,但卻在最後那一刻發現,她根本就不需要他救!

她用最後的語言擾亂他的心,又用假意出事的聲音讓他失去防備,原來她要的不是他的愛,而是他的命!真的有些可笑,又可悲,他容爵英明一世,居然栽在一個女人身上,惺惺念念惦記著愛著的人,一直都是包藏禍心。

海浪翻滾著不知要把他卷到何處,每翻騰一下,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騰空然後驟落。這不就是他嗎?以為得到她的人,又得到她的心,攀升到了最高點,卻發現爬得高隻為摔得狠。從天堂到地獄,原來就是這樣的。

曾經,他一遍遍宣誓,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開她!原來一輩子竟然很短,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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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我買份報紙。”

報亭內的老婆婆從裏麵探出了個頭,“兩塊錢一份,今天的時報。”目光中有些遲疑,上上下下打量眼前的人。

那人遞過了一張十塊錢,淡淡說了句:“別找了。”就拿過一份報紙轉身走進了夜幕中。婆婆眯著眼看那背影,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拍大腿道:“是她!”那回也是她給付了十塊錢,還找她借打電話來著呢,這丫頭把頭發給剪了,一下子沒認出來。

婆婆不由唏噓慨歎,真是個傻姑娘,怎麼又離家出走了呢?

昏暗的小道上,頭頂的路燈壞了,黑不隆冬什麼都看不清,幸虧今晚有月亮,還能看得清路。孤單的身影走了一段路後,終於找到一盞還能用的路燈停下,湊著燈光翻開了報紙。

很大一篇幅報道著容氏企業倒閉,容氏總裁身負巨債不知所蹤,各家媒體眾說紛紜。有說容爵不善經營,導致容氏企業虧空,承受不起巨額貸款,人跑去了國外;也有說容氏得罪了跨國企業,這是一場惡意攻擊柔城經濟。不管哪種說法,但確確實實都報道著容氏完了。

卷起報紙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快步投進夜色中,很快就到了某個老舊住宅區,拿出鑰匙推門進了一間民房。拉下頭上的帽子,蓬亂的短發蓋過了耳朵,比以前長長了許多。對著鏡子看了看,裏麵臉色蒼白之極的人,是她嗎?

打開水龍頭,拿水拍了拍臉,走回床邊躺下,睜著眼看天花板上的夾板,斑駁老舊,屋子裏都有著一股黴味。事隔那天,已經過去整整三個多月了,可是她卻覺得清晰的猶如昨日。

當簡單發現歐陽浩知道她叫原玥,又知道迷心術時,心裏已經開始懷疑一件事:他與安旻鋒有聯係。因為這兩件事,就連容爵都隻知其一,根本不知道她會心術一事,而真正知道內情的就隻有一人——神秘莫測的安旻鋒。如果是他,那一切都變得好解釋,安旻鋒本就對她有企圖,想抓她。利用宋謙之死想達到目的的陰謀被容爵給撞破了,他沒有死心,私下又聯絡了歐陽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