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起來吧。”杜子春扶起王乾。
王乾將自己體內的情況一一說與杜子春,他聽罷歎了一口氣,“果是那日留下的隱患,本來築基一成,除了上丹田未開之外,其餘竅穴皆因打通,隻是那日你妄動了體內之氣,這才有一竅不通。”
“那我該怎麼辦?”王乾擔心地問道。
“無妨,你先不急著修行下麵的功法,等你把剩下的那一竅穴打通了即可。”
有了解決之法,王乾安下心來,又問道:“師傅,如今我已築基,不知可否正式入門?”
“入門?”杜子春想了想,“恩,可以了。”
王乾大喜。
“我門祖師乃是大神通者,陸地真仙,雖名聲不顯,但也是天地間罕有的神聖,說起來我也隻是僥幸聽過他的講課,算不得其門徒,隻是我一身所學皆蒙他授,故尊其為祖師。”杜子春露出感慨追憶的神色,麵現尊敬。
杜子春說得神秘,王乾搜腸刮肚想著前世知道的那些厲害的人物,猜測著是哪一個。
“當年我本是一富家子弟,鮮衣怒馬,好不逍遙,後來家道中落,流落街頭,一日偶然在山中看到一座道觀,饑渴之下想去討些吃食,不成想正遇上祖師講課,這才學得了這身本領。”
杜子春陷入回憶之中,隻是說著往事,半點不提祖師名諱,王乾不由有些焦急,“祖師到底是哪方神聖?”
杜子春笑了笑,兩手一攤,“我也不知道。”
王乾心底一股邪火升起,很快又被他按了下去,麵容僵硬,笑容喪失,“師傅可是在說笑?”
杜子春搖了搖頭,“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進去那裏,後來那山那觀都不曾再尋得,且我進去之時,祖師正在講課,未曾說起名諱,講課完畢便自離去。”
“那師傅何以判斷其是大神通者,不出世的神聖?”
“祖師講課,異象紛呈,天花亂墜,地湧金蓮,不是大神通者是什麼,如此景象非神聖不能有,我這道號也是取自在那裏聽過的一首詩中的兩個字。”杜子春理所當然道。
“什麼詩?”王乾心中一動,也許自己知道呢。
“忘了。”杜子春捋了捋胡須,一臉淡然,“那麼久遠的事誰還記得,而且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內容。”
王乾徹底無語了,撇過頭不想再看見他。
“已得真法,何須在意授者是誰呢?”
“您倒是看得開。”王乾感覺自己被耍了,大起大落之下,猶自生著悶氣。
“這就是境界,你的心還不夠靜。”杜子春時刻不忘教導自己的弟子。
“對了,師傅,青羊師兄你為何沒有收入門牆?”王乾想起一事,好奇地問道,“難道他沒有築基?”
“築基了,他的根骨資質比你好多了。”
“那為何師傅沒有收他入門牆?”
杜子春背過身去,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恍然若神人,“機緣未到而已,為師做事全憑心血來潮。”說完大步離去,王乾突然覺得師傅的背影更飄逸了。
在王乾看不到的正麵,杜子春滿臉尷尬,當初遇到青羊的時候,他剛學有所成,雖喜其根骨資質,但是自覺自己已是神仙人物,想學那山中的祖師,故而沒有收其入門牆,現在想來卻是有些愧對青羊,那孩子心心念念想著被他正式收為弟子,結果隻是因為他的一時意氣之舉,抱憾終身。
“說不定,未能得悟大道,也是因為這個成了他的心魔。”杜子春驀然想到這點,心中自責懊悔不已,往日的心境碎成了一地,這個時候他隻是一個活得久的老人。
“唉,都是當初年輕氣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