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孟時到了胡同口的樹蔭下。
下午兩點多,正熱的時候。
就走這麼短短的一段距離,背心胸前和背後已經被汗弄得貼在身體上,提溜著領口,前後擺動煽了一下風,這才舒服了一點。
“四九城的胡同,名字一般都是和它的功用是一致的,就像炮局胡同在大明那時候是造大炮的,缸瓦市賣缸瓦的、花市賣花的,皮條胡同……”
孟時舉著相機有的沒有的一頓嘮,感覺挺好玩。
他都想好了,剪輯的時候這裏加上電視沒有信號的圖案,再“嗶”一聲,代表皮條胡同隻是他皮一下,並不是真實存在。
可惜的是這個世界沒有人知道皮條胡同是謙大爺他們家。
玩梗沒人知道,真是寂寞啊。
要不找個人一起相聲去?
嗶……
沿著胡同口往裏,拐個約摸七八分鍾就到了目的地,一間沒有名字的館子。
“四九城這種館子大多都沒有名字,本就是做鄰裏街坊的生意,沒那麼多講究,約飯的時候一句哪條胡同哪一家,也就知道是哪裏了,當然我也不打算和你們分享這裏的位置,這是我獨享的moment。”
孟時運用自如的放洋屁。
掀開熟悉的門簾,冷風襲來。
空調可真是個好東西啊。
“一碗炸醬麵!一個醬骨頭!”
這個點館子裏沒有客人。
孟時嚎一嗓子,把撐著腦袋打瞌睡的老板嚇了一激靈。
老板還是孟時記憶裏的模樣——麵相“核善”的七十多歲老頭。
看到老頭這張臭臉,孟時整個人都輕鬆了。
對比其他穿越平行世界有著雄心壯誌的前輩們,孟時這幾心裏最惦記的除了關係僵硬的老媽,就是隻有老頭這裏的醬骨頭和炸醬麵了,想來也是沒出息。
但是重生之後沒有變成孤兒就已經足夠讓人開心了,還要啥自行車啊。
而且老頭炸醬的手藝也真沒的,四九城裏有名的什麼某某居,某某齋,和他比不了。
可惜的是這麼好的手藝沒個傳承,等老頭幹不動了,這家店也就沒了。
“關於這老頭的事情記得挺牢,老婆叫啥名字倒給忘了。”
孟時自嘲的搖了搖頭。
他現在腦子裏關於另一個世界的記憶就好像那種夢——沒睜眼的時候明明感覺非常的清晰完整,但一睜眼除了朦朦朧朧的知道自己做了個夢,其他具體內容全都模糊了。
不過隻要不停提醒自己確實做過這樣一個夢,一些細枝末節還是會時不時的冒出來一點,這種感覺還挺好玩。
而且不定不是把老婆的名字和長相忘了,而是壓根就沒娶過老婆,就一個人孤獨終老了呢。
這麼一想心裏就舒服多……
嗶……
打開冰櫃的門拿了瓶龍象啤酒,又熟門熟路的從冰櫃頂的報紙下麵把電視遙控找了出來。
“雞……”
開幕雷擊。
默默的又把電視關了。
孟時腐朽的審美沒有隨著重生而“進步”,有點欣賞不來這種流校
拿著啤酒在冰櫃旁的位置坐了下來,桌子上沒有開瓶器,也就懶得起身去找,把瓶蓋的鋸齒卡在塑料凳子上,用力往下一按,很輕鬆就把瓶蓋起了開來。
拿起啤酒蓋看了一眼,發現裏麵一個字都沒櫻
這才想起來現在這個時間,啤酒、飲料,已經沒影再來一瓶”和“謝謝惠顧”了。
想到這一點,突然感覺喝啤酒飲料的樂趣少了一大半。
當年孟時在賣部最高的記錄——整整抱走了五瓶沒有蓋子的冰紅茶。
想起這種零碎事,孟時嘴角不由露出了笑容。
沿著杯壁壓著啤酒沫,慢慢的倒了一杯啤酒。
噸噸噸一口幹了。
再給杯子裏滿上帶沫子啤酒,的砸吧了一口。
“哈~”
舒服了。
夏和空調、冰啤酒太配了。
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