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
細雨淅淅瀝瀝,金海市,長陽大街一家咖啡店內,幾個店員聚在一起。
“被放鴿子了吧,真是可憐。”
“怎麼回事?誰被放鴿子了?”顯然不知情者有著濃濃的八卦之心。
“窗戶邊那個男的,下午一點到現在快晚上十二點了。最厲害的是就這個姿勢一動不動保持了十二個小時,真TMNB。”
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窗戶邊一個青年男子單手托腮望著窗外陣陣出神。
“都這麼閑?趕緊散了!”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頓時幾個服務員嬉笑幾聲分散而去。
“店長,我們要打烊了。”有服務員小聲提醒道。
“行了,我知道了,我來處理吧。”說完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踏著碎步向窗戶邊上的男子走去。
“先生,你好。”她輕聲道,語氣盡可能的溫柔,眼前的男子一身地攤貨,灰色T恤,深藍色牛仔褲,目光掃過,甚至隱約可見領口處幾根沒有剪斷的線頭。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顧客是上帝,既然坐在這裏消費,那就打起萬分精神對待。
“不好意思,在來一杯。”青年男子無神的眼眸有了一絲色彩,他的嗓音略帶沙啞。
修長的手指從口袋掏出錢包,抽出一張嶄新的百元鈔票放在桌上輕輕的推了過去。然後繼續托著下巴望著窗外陣陣出神。
桌上咖啡早已沒了溫度,顯然一口未動。
“先生,我們打烊了。”
果然在等人嗎,整個下午一杯接著一杯。
“打烊了?”他晦暗的眼眸逐漸恢複神采,“現在幾點了?”
“晚上十二點。”
“知道了,謝謝。”陸塵伸手端起桌前的咖啡仰頭一飲而盡。
苦而澀。
“打擾了。”經過咖啡的潤喉,他的嗓音不在沙啞,隻不過顯得低沉。
接著站起身來緩緩收起錢包頭也不回的向門外走去。
細雨綿綿,落在他的身上,讓他渾濁的頭腦為之一振。
南柯一夢嗎。
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頭,晚上十二點早已沒了行人,任雨拍打在臉上,他知道需要清醒。
三年前他離婚了,然後心情複雜全國旅遊散心,在金海市翠雲峰失足掉落山崖,去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螻蟻,殺戮,實力,活著。
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隻知道從任人欺負的螻蟻一步一個腳印到後麵無人敢找自己的麻煩。
漫漫歲月,實力至強又有何用?
沒有朋友,親人,家人。
閉關,殺戮。在閉關,在殺戮。他覺得活著的意義也就是不停的提升著自身的實力。
毫無情感的殺戮機器?
也許是吧!
果然,蒼天又能饒過誰?
再次閉關之中,心魔而生,再次恢複意識,竟然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甚至於離婚後也才過去三年。要知道在那個陌生的世界就自己所知道的時間早已過去幾百上千年。
陸塵不信,這肯定是心魔產生的幻境。
他想打破這個幻境,但是舍不得。這是自己心心相連的世界。
可是一天了,這一切的一切那麼似真。
真的回來了?
沒有預想中的興高采烈,也沒有所謂的淩雲壯誌。
也對,自己早已心如磐石,這種情況最多生起一絲漣漪。
不過這種平淡的生活,真好。
開了個賓館,脫去地攤上買的衣服,淋浴噴頭裏的溫水衝洗而下,洗淨了疲憊,洗淨了這麼多年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