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老人將衣服拿了出來。
一共是五套衣服，全是黑色，除了其中一件是麻衣以外，剩下的四件，都是用綢緞和織錦製作的。
對於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來說，光是這幾件衣服，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洛晨將衣服換上，發現和自己的身材非常合適。
“像，真是太像了……”老人看著洛晨，握著拐杖的手都在哆嗦，眼角落下了兩滴渾濁的淚珠。
“婆婆……”芳馨走上前，握住了老人的手。
“嗬嗬，人老了，就老是喜歡想以前的事情，沒事的，沒事的。”老人抹了抹眼角，“我知道你們都忙，就不留你們了，都去做該做的事吧。”
芳馨和洛晨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兩人一起走出了庭院，老人注視著他們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木門後麵。
“新城和小魚要是能活到現在，也許，我已經抱上第二個孫子了吧……”
她靜靜地站著，佝僂的身影像是一尊雕像。
……
轟~
天空中的烏雲堆積得越來越厚，沉悶的雷霆聲響轟隆隆響徹了起來。
街道上的小販已經開始收拾貨物，行人也加快了歸家的腳步。
芳馨和洛晨逆著人流，不急不緩地行走著。
“你說，這個世界，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芳馨突然問道。
洛晨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想象，要是這個世界沒有鬼物該有多好，雖然這樣一來，爭端也許會集中在我們這些修行者身上，但最起碼，不會牽連到那些普通百姓，讓他們承受家破人亡的痛苦。”
滴答，滴答……
大大小小的雨滴落下，卻沒有觸及兩人的身體，仿佛周圍有一層無形的屏障，將雨水攔了下來。
“我一直在想，那些鬼物，到底來自哪裏，它們，真的和我們一樣，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嗎？如果真是這樣，我們的差距為什麼會這麼大呢？連最低級的冥鬼，都可以輕易屠戮一個村莊。”
“這……”
洛晨有些遲疑，他沒想到，芳馨思考的問題居然這麼深奧。
其實他也猜測過，鬼物，很可能不是這個世界的本土產物，它們，說不定是來自其他的世界。
因為他不認為，一個世界，可以同時誕生出人類和鬼物這兩個完全不同的物種。
難道說，傳說中的九幽之地，真的存在嗎？
民間一直流傳著一種說法，這世界上所有的鬼物，都是不知道在多麼久遠的歲月以前，從九幽之地入侵而來，想要侵占他們的世界。
“我好像也被婆婆影響了，老是說些連自己都聽不懂的胡話。”芳馨自嘲一笑，看向洛晨，“既然已經幫你弄到衣服，那我也走了。洛晨師弟，上前線以後，記得保護好自己的安全，如果我倆真的在同一片戰場的話，你可以來找我，雖然我和你師傅不對付，但你畢竟是我星月宮弟子，能幫上忙的地方，我會盡量幫忙的。”
“多謝師姐。”洛晨拱手抱拳。
“沒事。”
等到洛晨抬起頭的時候，眼前已經沒有了芳馨的人影。
……
這是一場罕見的磅礴大雨，雨滴劈劈啪啪地拍擊在青石地麵和涼棚上，好像爆豆子一般，整片天地，都好像變得迷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