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這裏。”羅狼站起身指了指地上的一灘水。
“現在什麼時候了還說笑。”雲泥覺得羅狼這人說話沒個正行。
“這真是我砍斷的那個木知年。”羅狼無奈,他也知道一個人的身體變成了水是多麼荒謬的事,但這件荒謬的事偏偏就是發生了。
在雲泥懷中的焦老虛弱的道:“既然沒有那木知年的屍體,那他還沒死?”
“沒死。”羅狼點頭。
那這可不妙,雲泥粗眉連成一條。
如果木知年等下帶著太平教的人來,憑他們現在這些人,老弱病殘都占了,就算有個不知實力深淺的羅狼,雲泥還是覺得沒有勝算。
雲泥對眾人道:“我們快走,等下木知年帶人來,到時黃石鎮來了魔教的人,我們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羅狼也同意,“現在就走,馬上走。”
陳麵連忙道:“那我趕緊去通知黃石鎮的人,讓他們趕緊走離開。”
雲泥聽陳麵這話,顯得有些猶豫。
羅狼說出了雲泥心中的話:“怕是來不急了,現在一個個的通知再加上安排逃走,浪費多少時間先不說,就算整個鎮上的人都安全離開,那麼多人一起走,太顯眼,簡直就是活靶子。”
陳麵明白了羅狼的意思,“那他們……”
羅狼搖頭,“現在我們自身都難保,更保不了別人。”
秋風吹過,陳小二打了個哆嗦,一股幽香鑽入鼻中,這香味陳小二有些熟悉,總感覺在哪裏聞過。
一片白色花瓣飄了進來。
……
小孩見黃石客棧開了個大口,嚇得趕回了家和他娘說,小孩拉著娘去黃石客棧,小孩的娘半依半就被小孩拉了出門。
可他們剛出門,就遇見了雨,白色的花雨。
小孩好奇的抓住幾片白色花瓣,攤開手掌,上麵的花瓣吸引著他的視線,小孩並沒湊近聞,花香就已經撲麵而來。
黃石鎮的人從來沒見過這種奇觀,紛紛跑到街道上,就算閉門不出的人都聞得到這幽香。
清香通幽處,不怕巷子深。
花瓣白如雪,不知道是該叫做花雨,還是該叫做花雪。
花香覆蓋了整個黃石鎮,花瓣下滿了整個黃石鎮,秋寂籠罩了整個黃石鎮。
在這美景之中,黃石鎮的人為之沉醉,為之沉迷,為之沉睡。
有人的眼皮開始合攏,一個人倒下,兩個人倒下,一個接一個的人倒下。
地上的人身體緩慢起伏,臉上還帶著剛才欣賞美景的微笑,他們帶著這美麗的畫麵進入睡夢之中,但永遠不會再醒來。
街上,木知年漫步,他無視倒地的人,一步一步走著。
他的腳下踩著花瓣,他的腳下長著青草。
街上長滿青草,青草們就像是怕倒在地上的人感到寒冷,它們把自己當做被褥,給所有人蓋上。
太陽高掛,現在明明是正午,但黃石鎮的人都已經睡去,但除了三人。
陳麵右眼血紅,鮮血從他的皮膚流出,背上背著昏睡過去的陳小二。
雲泥臉色蒼白,懷裏抱著閉眼的焦老,左手手背上插著一把小刀。
羅狼嘴唇猩紅,張開的嘴裏血肉模糊,是嚼碎了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