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各位書友牛年大吉大利,凡事順風順水。人生如戲,祝各位打遊戲次次通關,回回吃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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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的光太亮。
天空有一個白色的圓月一般的太陽。
陽光照耀在十尺厚的白雪上,白雪反射的光令人的眼睛受不了。
但守夜人早已經有了豐富的經驗。
他們把黑色的紗布蒙在眼睛上,很好的削弱了雪光的刺目。
在通向碼頭的短短道路上,浮雪也已經被清理得幹幹淨淨。
很難得的,今天天氣放晴,大雪也在三天前就停了。
其實每天清理浮雪的工作是東海望兄弟們最喜歡做的事情。
地下雖然極其溫暖,但呆得久了,誰都想到地麵來換口氣。
到東海望碼頭上的那段路,浮雪幹淨後,地麵是透著藍色的堅冰。
冰層很厚,也很硬。刀劍下去,也不過濺起一點小小的冰屑。
守夜人兄弟的手上纏著黑色的紗布,再戴上薄薄的鼴鼠手套。劍柄和隨身的小刀的刀柄都纏了黑布。
氣溫太冷,赤手握住劍柄,皮膚就會很快和劍柄凍在一起。如果強行分開,就會撕掉皮膚,造成戕害。
喀喀喀的清脆聲音從地底傳到地麵。
一輛輪子上纏著鐵鏈的木輪車出現在了洞口,車上坐著連眼睛都蒙在薄薄黑紗下的一個男子。男子的衣襟上有一個家徽:是一朵盛開於青翠綠野之上的金玫瑰。金玫瑰的下麵繡著家族箴言:生生不息。
綠野上的金玫瑰是提利爾家族的家徽。
提利爾家族曾經是維斯特洛大陸上的一個極其顯赫的家族,財富排名大陸第二,軍事實力排名大陸第一,人口和糧食的富足排名大陸第一。有了人口就保證了兵源,有了糧食就保證了民富。
但那些顯赫都已經隨風飄散。
生生不息的金玫瑰已經凋零。
唯一的最後一點血脈就是坐在輪椅上的這位黑衣人:維拉斯·提利爾。
如果目光能透過帽兜和麵巾,就能看見維拉斯·提利爾在麵巾下的那張平靜如白雪的臉。臉上的那雙眼睛裏沒有回憶,隻有如冰雪一樣的安靜。
凜冬裏的絕境長城內外都很安靜。
風吹過樹枝發出的嘯音就好像異鬼的尖叫,而投射在白雪上的樹影就好像是鬼影。
不過今天一切都很安靜,天地萬物都好像在睡夢中。
維拉斯的木輪車上有一個推杆,他右手推動推杆,木輪車就發出了機械鏈條轉動的聲音,這仿佛是世界唯一的聲音,木輪車向前,纏滿輪子的鐵鏈碾在了透出淡淡藍色的冰路上。
維拉斯·提利爾是個天才,曾經在學城學習,短短時間就打造了一根鏈條。
鏈條是學有所成才會得到的學城學士的標誌,鏈條上的各色金屬片代表著你精通的專業學識。每一種學識,都會有一種金屬片來象征,鏈條上的金屬片越多,代表你的學識的種類越豐富。
維拉斯·提利爾在學城打造的學士鏈條上,除了畜牧、種植、地理、天文之外,還得到了代表著機械和鍛造的金屬片:黑鐵。
維拉斯並沒有學會鑄造兵器,隻是黑鐵片代表了兩層意思,其中的一層,就是機械。
裝在木輪車上的能幫助木輪發力向前的鏈條就是他在地底裏打發無聊時間研究出來的。在他的兩腿上,左右兩邊,各有兩根鐵片金屬,鐵片貼合著兩腿的構造,中間用鏈接釘固定,就好像人腿的關節點。
這綁在兩腿上的造型奇特的鐵片,能幫助維拉斯·提利爾從木輪車上站起來,還能幫助他緩慢的行走。
在凜冬的絕境長城的地底,維拉斯·提利爾正在漸漸失去白天和黑夜的時間感,在睡醒後吃飽喝足,他就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機械裝置來打發時間。其中令守夜人兄弟們最喜歡的一個東西,就是一個會翻跟鬥的比手指長不了多少的小鐵人。隻需要手指輕戳一下小鐵人的小腿腿彎的關節,小鐵人就會翻一個跟鬥。
在瓊恩·坦格利安總司令離開絕境長城後,維拉斯·提利爾就代替了瓊恩,成為了絕境長城的守夜人總司令代理人。
維拉斯·提利爾的木輪車後麵,跟著四名帶劍的守夜人兄弟。
一行人向東海望碼頭而去。
碼頭上早停著一艘大船,這艘大船也是一艘戰艦。風帆已經拉起,吃滿了風,船上的守夜人兄弟們簇擁著一個一臉安詳並且沒有戴麵巾和黑紗護眼的老人——伊蒙·坦格利安學士。
維拉斯·提利爾和伊蒙·坦格利安以及守夜人兄弟們要去的終極目的地:潘托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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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踩在積雪上,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很好聽。
一個百人團騎兵護衛著一輛小馬車行走在慕頓大道上。
慕頓大道的盡頭是女泉鎮碼頭。
騎兵團的開路將軍是女泉鎮領主威廉·慕頓伯爵。
在騎兵們的保護中的馬車很小,裏麵有三個人,一個孩子和一個母親,還有一個乳母。
孩子兩歲,名叫羅赫爾·慕頓。羅赫爾還有另外的一個名字:羅赫爾·克裏岡。
羅赫爾的父親是大名鼎鼎的神箭將軍安蓋·克裏岡。安蓋箭術是公認的維斯特洛和厄斯索斯大陸的第一,得國王陛下親自賜榮耀牌匾掛於女泉鎮的慕頓城堡:神箭將軍,當世無雙。
安蓋·克裏岡和依蘭諾·慕頓結婚生子後,雙方遵從了國王陛下和威廉伯爵之間的約定:孩子隨母姓。
慕頓伯爵的繼承人是依蘭諾·慕頓,伯爵不肯把慕頓家族的領地女泉鎮歸於外姓,於是在魔山主持的聯姻中,魔山承諾,安蓋和依蘭諾結婚後,長子或者女泉鎮繼承人,隨母姓。
依蘭諾·慕頓在馬車裏依然戴著白色的麵巾,孩子則戴著厚厚的貂皮絨帽。
孩子在小小的馬車裏並不安寧,不停的把馬車簾幕撩起,冷風就如刀一樣的刺進來。
依蘭諾·慕頓是個嬌弱的美人,孩子雖然隻有兩歲多,她和乳母兩人卻都已經有了招架不住的感覺。孩子是安蓋的活脫脫的翻版,任何人一看,都知道是安蓋親生的!
碼頭上的船已經升起風帆,兩艘戰艦護衛。居中大船上,仆人和女傭們等在船頭。船艙中,已經升起了熊熊爐火。
這一行人的終極目的地:潘托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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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臨城內,一片白雪的世界。
城市裏的孩子們從未見過如此大雪,到處都在堆雪人打雪仗。
大街上,本該冷清的大街一點都不冷清。
大人們也在參與玩雪,小商小販們來去匆匆。全城的屋頂,全部是皚皚白雪。
紅堡的青銅大門緩緩打開,一彪的高頭大馬出現在門口。
左邊的一老者在馬上縮成了一團,白色的天鵝絨披風把他裹在其中。他眯縫著雙眼,背佝僂著,正是君臨紅堡裏的大國師科本。在科本大國師身邊的貴族則是一身黑色,胸襟上一枚閃閃發亮的銀質家徽:仿聲鳥!這正是宮廷財務大臣兼穀地守護小指頭培提爾·貝裏席。小指頭腰板筆直,頭上也沒有戴帽子,黑色的頭發上抹了黃油,油光可鑒,下巴也刮得精光。他的臉上帶著促狹的笑意,仿佛他在嘲笑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