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寧雅若無其事的慢慢融入了這些精力充沛的少年之間去。
日子好像就這樣不鹹不淡的過去了。
傅寧雅被分到了八班,在九月開學之前拖著行李正式搬進了學校,迅速融入了新環境,也交到了很多新朋友,那天撞見了她的醜態的人好像再也沒有出現了,不知道是已經忘了這件事,還是隻是陪同親人來報道的人。
傅寧雅也漸漸的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有時候會趁著周末的時候去跟穆瑤聚一聚,期間也零零星星地知道了宋彥的不少事情。
譬如他在什麼什麼時候又考了全級第一,在哪裏又突然熱愛起打籃球,又有哪些女生追他追得很熱烈……
總而言之,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麵了,電話聯係也沒有。仿佛對彼此來說就是大部分關係普通的初中同學一樣,一畢業了,這輩子就再也沒有交集了。
傅寧雅開始覺得很痛苦很不習慣,好幾次拿起手機想聯係他又放下,周末回家時總會經過以前的母校,希望能偶遇到那個人。
可大概是彼此真的無緣吧,他們就真的再也沒有見過麵了,一次也沒有。久而久之,傅寧雅在高中異常忙碌充實的日子裏,偶爾也會靜下來想到,其實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就利用時間來淡忘所有的事情,這樣也挺好的,真的。
時間久了之後,到後來,連傅寧雅也說不清此刻她對宋彥還懷有著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夜深人靜的時候,傅寧雅睡在暖暖的被窩裏會想,大概以後真的在某條路上再遇到宋彥的時候,她會變得跟所有不太相熟的人一樣,禮貌而又疏遠地點點頭,打聲招呼,然後各自錯身而走,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軌跡。
聽起來有些悲哀,可這樣也挺好的。
在傅寧雅高二的時候,爸爸某天特意打電話告訴她,傅庸天破產了。
那天她正在埋頭做著一套英語卷子,聽到這個消息著實吃了一驚,但是後來直到掛了電話她也沒有多嘴問原因,因為傅寧雅心知肚明,相信爸爸也同樣在心裏了然。
隻是當晚睡覺的時候,傅寧雅靜靜的躺在宿舍的床上,身子對著牆壁,流下的眼淚把枕巾打濕了一大片,盤踞在她腦海裏好長時間的惡夢,好像終於有了結的一天了。隻是不知道爸爸為了幫助她終結這個惡夢,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傅庸天破產之後,傅寧雅還見過施鏡柔一次。
那是在她周末放學回家的時候,施鏡柔隱藏在路邊的草叢裏,趁著任叔把車開回車庫的時候,她猙獰著臉衝出來,穿著廉價的衣服,臉上的表情一點兒也不像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
她衝出來,二話不說的反手把一直藏在身後的東西往傅寧雅的臉上招呼。
其實在施鏡柔衝出來之前傅寧雅已經有所察覺了,許久沒再有異象的左手劇烈的發熱,雖然隻是一瞬間,但足以讓傅寧雅警覺。
施鏡柔的速度很快,但傅寧雅的反應也不慢,在施鏡柔把手裏的東西往她臉上潑的同時,她急忙一個側身,避開了大部分液體,但是還是不慎被少量液體濺到了胳膊。
當時隻感到了手臂一陣發熱刺痛,傅寧雅瞬間回過神來,原來她潑的是竟然硫酸!事情發生得突然,還好未等施鏡柔有下一步動作時,傅家裏已經有人反應過來衝出去把她牽製住了。
傅寧雅當時就被緊急送往了醫院,辛虧那時候是在冬天,她穿得衣服比較多,硫酸沒有太多的腐蝕她的皮膚,隻是硬被爸爸按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星期而已。
住院期間傅寧雅沒有去問施鏡柔最後被怎麼了,因為她知道爸爸不會放過施鏡柔。其實那天看到施鏡柔變得落魄的模樣,再到她被抓後依舊猙獰憤恨的眼神時,傅寧雅已經徹底把以前對她的一點仇恨放下了。
不過是一個受蒙蔽的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