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們都考到一中了……以後見麵的機會也比別人多。哦，對了，都是同區的，我們成績也差不多，說不定能分到一個班呢！”傅寧雅想到這，有些興奮地喊道，眼裏亮晶晶的。
宋彥在聽到傅寧雅說的那番話後，眼睛瞳孔徒然一縮，他深深地望進傅寧雅閃著流光溢彩的眼睛裏，最後狀似痛苦地昂頭閉了閉眼，他繃著身體，拋下傅寧雅頭也不回地走了……
半個月前的事情仿佛還曆曆在目，他一點兒也沒忘記。
學校裏的老師是知道他的家庭情況的。中考前幾天他請假時，班主任還關切地問他因為什麼事情而請假。他當時沒有出聲，他的自尊不允許他說出一個字，那真比打他一頓還要難受。
但班主任後來還是通過與母親的電話交流而知道了。
他記得當時班主任歎著氣對他說了一番話，“其實你有沒有考慮過要留在本校讀高中呢？唉……不是老師多事要阻礙你的前途，說實話，以你的成績，如果中考沒有發揮失常的話，上市裏麵最好的學校一中是十拿九穩的。可是你有想過嗎？上了一中是要求強製住宿的，你家裏怎麼辦？”
宋彥是知道班主任指的是學費，他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地站在老師麵前。
班主任看他這樣子，態度就軟了下來，輕聲對他說，“我知道你在上學期間一直是有打工的，我是看在你的成績沒怎麼下降的份上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可是去了一中呢？一中是封閉式教育，你怎麼出去打工？而且住宿費夥食費又是一筆開銷。”
宋彥一直放在腿邊的手猛然縮緊，幅度很小，班主任並沒有發現他的動作。
她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道，“我就你的情況之前已經跟校長商量好了，隻要你能留在本校繼續上高中，我們可以免除你一切的學雜費，雖然我們的教育設備沒有一中好，但是隻要你留下來，我們一定會把你編進高中部最好的尖子班，用最好的師資來培養你！我剛才已經跟你媽媽聊過了，她很讚成，現在就看你的意願了。老師是真的想你好，哪一種選擇對你有利，你回去好好想想……”
宋彥鄭重地向班主任道了謝，才慢慢地從辦公室裏走出來。
掩上門的時候，隱約還聽到從裏麵傳出班主任跟別的老師交談的聲音，“對呢，就是被他繼父打進醫院的……家裏條件不好的……”
他麵無表情的關上門。
門外的太陽很猛烈，燦爛的陽光把他整個人籠罩住，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心裏的嚴寒卻怎麼也驅散不了。
他的手還搭在老師辦公室的門把上，恍惚間突然想起，那天傅寧雅那麼認真的問他的那句話，
“你中考的誌願要報哪裏？”
“一中。”
“真的嗎？我也要報一中耶！你不改了嗎？”
“嗯，不改了……”
……
傅寧雅還沒來得及回神，宋彥已經扔下她一個人走了，等她醒覺過來時，那個人已經走遠了。她愣愣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裏喃喃出聲，“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