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打算回燕國了?”韓子浩一臉震驚的看著高漸離。
從上次高漸離用琴音祭奠曠修過後,韓子浩和高漸離又住了一日,為曠修掃了掃墓。
但就在韓子浩已經架好馬車,準備回邯鄲時,高漸離卻說他不打算回燕國了。
“並不是不打算,隻是暫住,我還會回燕國去。”高漸離倒是顯得很輕鬆。
他一直都是這樣,看起來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那你呆在這裏幹啥啊。”韓子浩實在想不通高漸離想幹嘛。
“為曠修大師守孝三年。”高漸離語氣依舊風輕雲淡,就好像這件事與他無關一般。
韓子浩撓了撓腦袋,有些想不通,嘟囔道:“你又不是他兒子,守孝的事和你有啥關係啊。”
聲音很小,但實際上卻沒有避開高漸離的意思,以高漸離的武藝,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
或許是習慣了韓子浩的說話風格,高漸離並沒有感到有什麼不適,耐心的解釋道:
“我既然拿了曠修大師的曲譜,便算是曠修大師的弟子,弟子為師傅守孝,理所應當的事情。”
聞言,韓子浩聳聳肩,“好吧,你願意,你就呆著吧,我可沒這閑工夫陪你。”
韓子浩拔出湛盧,兩劍便卸下了馬車,他用不著這玩意。
接著韓子浩翻身上馬,解下腰間的酒壺,灌了一大口。
“此間一別,不知道又要什麼時候再見了。”高漸離突然說了句滿傷感的話。
韓子浩放下酒壺,豪氣的笑了笑,一掃以往的不正經,很有逼格的說了句: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我們兩個算不上知己,做不到若比鄰,做個若比村,若比城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高漸離小小的愣了一下,很難相信如此風格獨特,但又文采斐然的句子會出現在韓子浩這種壓根不識字的痞子嘴裏。
但隨即便反應過來,抱拳道:“那我便與韓大哥做個村友吧。”
這是高漸離第一次叫韓子浩為大哥。
“哈哈哈,那就和你做個村友吧。”韓子浩大笑三聲,將手中的酒壺扔給高漸離,同時抖動韁繩,催動馬兒。
感受到主人的需求,韓子浩的那匹老馬邁開太爺步,朝遠方走去。
高漸離接過酒壺,看了眼韓子浩離開的背影,也給自己灌了一口酒,但還沒待他盡興,壺裏的酒便見底了。
當高漸離頗有深意的看向韓子浩時,卻看到韓子浩回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一口白牙在陽光下顯得更加狡黠。
“早就知道你酒量不錯,所以就隻留了一口。想喝個夠的話,還是等你自己回到你燕國的酒館去喝個夠吧,哈哈哈。”
“哼!”高漸離本來還很淡然的臉立刻冷了下來,一揮手,便將韓子浩的酒壺丟了出去,不知去了哪兒。
接著扭頭徑直進了曠修的院子,同時還不忘把大門狠狠的給關上了。
見高漸離吃癟,韓子浩也扭過頭,雙腿夾緊馬肚子,喝了一聲駕,馬兒也隨即邁開步子,馳向了遠方。
進了院子的高漸離感受到了韓子浩的離開,又從懷中拿出那卷高山流水曲譜。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確是是個好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