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宏昌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回過頭四處打量了起來,看見周圍沒有什麼別的人在,才放下心來。
他望著杜仲,眼裏的驚駭倒逗的杜仲笑了起來。他笑著靠近吳宏昌低語道:“你瞧瞧你那個樣子,就你這個樣子還想著幫簡大姐呢。我勸你啊,還是回家洗洗睡吧。”
吳宏昌一張老臉憋得通紅,剛才還不是他他的身邊也有那位留下的眼線的嘛,怎麼現在笑話他膽的還是他?
“好了,該的不該的我都已經完了,你啊,就趕快回去這些日子都消停些吧。記住了啊,你從來就沒有來找過我,我們也壓根就不認識。”
完,杜仲就晃蕩著手裏的酒壺醉醺醺的往著房間而去,將後背完整的暴露在吳宏昌的視野下。
吳宏昌望著他的背影在原地站了好大一會,才哼了一聲捏著手裏的匕首轉身而去。
走到門口的杜仲靠著門框回頭看了一眼被他輕手輕腳帶上的大門,才走進去將翻滾在地的浩軒重新扶到了床上。
其實,他也一直都想不明白,皇上為什麼會寵信太子。論當今局勢,分明是二皇子更適合坐上那個位置一些。
難道皇上是想要求安穩,還是當真的又像那年一樣的,被那些鬼鬼神神的東西迷了心智。
當年的一場大仗,死了那麼多人,就當真敵不過他心裏的那一股執念嗎?
他還在晃著神,躺在床上的浩軒一腳踢開了被子,睡眼惺忪的望向他:“水,杜仲,我要喝水。”
得,執念還真的是挺磨饒。
這麼些年,晴如閑下來的時間,也會用來練習自己對念力的控製。就算她現在就在這一頭,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當年沈家的滅門慘案重現。
那個當年被她一刀刺死的凶手,在這一邊,過去這麼些年都還逍遙法外。她知道他的長相,甚至知道他的姓氏,然,那人卻跟沈家的那些人一樣,自己也就隻能就這樣遙遙的看著跟著,卻也不能觸及半分。
這麼些年的鍛煉下來,她對自身念力的控製已經越發的嫻熟。僅憑借著自己內心的意念,她就能自如的穿梭在任何她曾經去過的地方。
宋錦書也罷,欣冉也好,都不過是她現在回去的媒介罷了。
她呀,與其是被欣冉的意念召集過來的還願者,更不如是個看著所有故事發生的局外人。
她唯一能參與能改變的,也就隻有她周欣冉的命數。更多的時候她也曾經仔仔細細的想過,現在的這個結局,當真是那個欣冉想要的嗎?
她心裏的欲念,已經跟宋錦書的情情愛愛全然沒了關係,唯一裝著的也就是她那不成器的兒子。
宋景蘅。
他們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宋景蘅心裏隱藏最深的秘密。他啊,哪裏懂得什麼治國之道,就連之前太傅教學的那些書上的東西,他也逐漸的覺得看不明白。
每日朝堂上的這些事情,都是由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太監記錄了過後,就第一時間送回太子府中,再有他的幕僚想出對策。
宋錦書每次考問他的時候,他的那些頭頭是道的東西,都不過是那幕僚一字一句讓他背下來的。
本來,他也不想要這些,也不想管什麼家國下事,隻不過他那幕僚可是跟他過了,這自古從太子之位上下去的,從來就隻有死人。
他啊,就想簡單的活著。
離坤寧宮和那個一言不合就對他動手打罵的父皇遠些,平平靜靜的活著。
這次景弈鬧出來的事情,父皇那樣來質問他,他大概也就知道自己做錯了。就算自己沒有做錯什麼,那景弈啊都已經把罪名塞到了他的頭上。
幕僚望著太監帶回來的消息,隻覺得陣陣的無力,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找錯了主子,反而應該去二皇子府上才對。
這無心帝王的太子,實在是不怎麼好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