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的趙六曉隻覺得搞笑,不經意間她笑出聲,“你母親?這麼生疏啊!她可是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還懷孕十月生下來的肉,你不覺得搞笑嗎?兒子你心裏頭根本沒有母親。”
盡管被拆穿,高習憬依舊那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我不管你怎麼看待自己的家庭,有爸有媽,但是,我的人生我要自己操縱。”
一股勇氣與堅定從心口蔓延開來,趙六曉並未怎麼看待他,她隻是在想。
如果他願意將她的把柄還給她,她就可以走上自己的人生,不再被欺淩、不再被脅迫。
高習憬仿佛聽見底下最大的笑話豬可以生出狗似的,開懷大笑半,才陰下臉,站起來,對她無情無義、冷血無情砸下三個大字。
“沒可能。”
隔著玻璃電話一撂,宛如地獄吃人血肉的惡魔一樣不留餘地地撤了。
半晌都沒反應的趙六曉淒涼地笑了。良久良久,隨著手邊的電話無力地滑落,她的心也跟著跌入萬丈深淵。
太可怕了。
她站了起來,心裏念出這一句話。
他太可怕了。
懷著沉重又悲哀的心出了公安局,趙六曉蒼茫地裂開嘴角,難看又苦澀。
“為什麼我會遇見你?憑什麼要我受這個罪?”
知道自從她殺了他母親,他就跟瘋子一樣每鑽進她的被窩,一邊一邊地提醒她。
“別忘了,你殺了我母親。”
這一句話,因為她害怕法律、因為她害怕坐牢,所以,被捏死得承受著那些令人唾棄、肮髒......
...
那一之後,她每一晚上,她都很久很久才能入睡,每一白,她再也沒有精神去認真聽課、考畢業證,她再也沒有興趣去跟那些宿友們打打鬧鬧。
知道嗎?
高中裏一片黑暗,她不曾與人輕輕鬆鬆的追逐打鬧。
她能夠的時間已經過去。
媽媽走了。
爸爸走了。
如果能重來一次,她想,她不要去親爸爸的家,她要自力更生。
就算輟學,就算考不了大學,她至少可以養活自己,在工作中比在他的家中快樂一百倍。
那些可怕的噩夢也終不會出現。
她為什麼要殺他母親?她看不慣她。
她在這個家,一不偷懶二不浪費他家的錢三不招惹她,她偏偏在親爸爸的麵前揚言多寵她。
又是給她夾菜、又是囑咐她多吃肉、又是錢不夠給你花,大大方方地給。
可哪一次不是親爸爸走後,露出陰森森的嘴角,用盡全力地拍打她的後背,疾言厲色地命令她,“把那些給你夾的菜、給你吃的肉通通給我吐出來。”
吐不出來,就倒滾燙的熱水進我喉裏,揚言虛張聲勢地,“竟然吐不出來,就給我毀滅。給你吃飯,簡直養了一隻白眼狼!”
那一次,她的嗓門險些壞了,再也不了話了。
可是,在親爸爸的維護下,她又再三保證,“下次不會了,下次不會了,我會把她當親生女兒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