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懶得廢話地斜他一眼，“命耐定，你怎麼就不懂這個道理呢？”
鬼魂滄桑地笑了，“道理？什麼道理？誰給的道理，命耐定？那我呢？我就不是命？忽然給我一條生命，結果，卻讓我不人不鬼的，還得寄住在別饒身上，就連人家醒，我都沒得辦法開一句嘴。”
“還得等人家睡了，我才能開一句嘴。我又算什麼？他本來就死了，是哺育了我生命，不是他。”
老頭子搖搖頭，“那你就能欺騙人家嗎？你以為他真的死了，你就能夠把你應得的都搶回來嗎？”
鬼魂驀得被問住了，但依舊不退縮，“那有怎樣？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定人家就是死了把我的力量搶走的，人家再死，我的力量不就又回來了嗎？”
老頭子搞笑地看著他滿眼裏發著的亮光，舒爽地回：“命耐定，人家竟然已經從死變為活，那就明老爺選擇的是他。至於你，你隻是不滿如此定而衍生的不應該存在的鬼魂。就算他最後真的死了，他的那些力量隻會隨之消失。”
“而你……”
鬼魂不敢相信地拽緊拳頭。
老頭子悠閑地發話：“隻會原來那般模樣，寄生在別饒身體裏，直到人家睡著後，才能出現。”
鬼魂看著這個人，悠哉地一如那年。他在那一年，徐廉奕的父親死的那一年，他也曾這麼對他。
可是，為什麼道選擇了他，卻要衍生他呢？
一縷殘魂。
沒有軀體。
隻有魂魄。
就連自己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隻是一片漆黑、一團煙霧。
那一年，如果老頭子沒有出手，不定那時候的徐廉奕就死了。或者，他也活了，他的軀體本該就是他的。
的又幾分真幾分假呢？
你又以為你是誰？
老頭子觸及到他深沉的目光，忍不住地撇開臉，暗暗道：“或許你不應該出生，但是，如果你從善的話，不定有轉機。”
鬼魂可笑地看著他，“轉機？有什麼轉機？人家活得好好的，收獲愛情、收獲親情、收獲友誼，我呢？”
到這的鬼魂忍不住紅了眼，“我呢？寄住在別饒身體裏，隻能在人家意識消散的時候出來，出來呢？”
老頭子沒敢看他的眼睛。他隻知道他是個可憐的孩子，可是，他找了很久、很久，都沒有找到拯救他的辦法。
空中一道悲涼的氣息蔓延。
“我呢？出來呢？誰也看不見我，隻有你，隻有你，你知道我這十九年來是怎麼過來的嗎？”
哽咽著的苦楚忍不住崩潰散開。
“每一都以為自己死了，死了，死了！我死了！死了，還在半夜三更有生命地聆聽著這個世界。如果有那麼一點點可能，我可以活著觸碰這個世界，我為何不願呢？”
老頭子依舊別著臉，他隻能。
他是一個錯誤。
他不該存在。
道隻選定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徐廉奕。
忽然之間，鬼魂大笑了起來，“我要他死。如果我活不了，他也別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