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森這人，正在讀大一。比較普通，他認為一個人能否成功全看為人處事，而當一個好人是比當一個天才更重要的事情。
這天對他來說非常平常。機房的趙老頭又拜托他關電，打掃衛生，好處則是以後他可以免費來上網。
這個地方離他的宿舍樓隻有不到一百米的距離，雖然大部分電腦型號都比較老舊，但是有兩台是性能非常好的，在沒人的時候他可以來打打遊戲，趙老頭也不管他。
現在的時間是下午五點多，星期六，機房要關門，明天也不對外開放。他已經把地掃了一遍，垃圾都裝進了一個很大的黑色塑料袋，隻剩下廁所沒有打掃幹淨。
本來他對掃廁所這件事很不喜歡，但是趙老頭告訴他：“張森，掃廁所乃是非常有功德的事，搞衛生的阿姨又沒來，你幫下忙。做好事也該做到底對不對？”
他對好人有好報這句話缺少信心，但是性格使然，既然趙老頭開口了，他也不好意思拒絕。
他非常欣賞趙老頭的為人，有機會多幫趙老頭一點還是應該的。提高好感度嘛。
本來這廁所是很幹淨的，瓷磚都是新換了不到一年的。不過眼下有一個馬桶被堵住了，需要拿皮搋（chuai)子通幾下。
那種惡心和臭味就別多說了。不知道是誰搞的，一股夾雜著大蔥味的臭味。好在他幹活比較多，不那麼嬌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把皮搋子按下去，看氣泡冒起來，猛地一拔。沒成功。
再按下去，再拔。
他是很有經驗的，但是今天很不順利，連續拔了好幾下都沒成功，不知道原因，倒是馬桶裏的水變成讓人一點都不想看的顏色。
他抖了抖皮搋子，覺得它並未壞掉，不是它的問題。稍微歇一下。繼續。
通馬桶並不是多麼光榮的事情。他開始走神，想起來剛才打的電子遊戲，是射擊類的，鏡頭亂晃，槍的瞄準鏡在電腦屏幕上飛速移動，戰鬥很激烈，他當時玩得兩隻手心都是汗，心髒怦怦的跳，腦袋裏有點眩暈。
回憶起來的時候他對那種晃動的鏡頭和腦袋裏的眩暈仍然記得很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過於疲勞的緣故，他現在覺得自己有點耳鳴，額頭上在冒虛汗。
可能是連續玩了太多個鍾頭造成的，昨天晚上又沒睡好，最近沒運動，大約是身體發虛？
情況並不嚴重，他就繼續通馬桶。按下去，用力一拔，按下去用力一拔。反複。
也許是某一下用力過猛，他抓著皮搋子，隻覺得耳朵裏嗡嗡的聲音響的厲害，腳下很不穩，地麵似乎在旋轉。
他想著：我這是病了麼？經常聽說有人玩遊戲玩的太久忽然昏倒的，我的身體這麼差麼？昨天我並沒有通宵啊。
胃裏也有些難受。
幸好，這種頭暈很快消失。他也喘過了氣來。
又把皮搋子按進馬桶，還沒用力，忽然又覺得地麵猛地一晃，自己重心不穩，接著天地開始旋轉，耳朵裏除了嗡嗡聲還傳來各種莫名其妙的遙遠的聲音。
他想道：壞了壞了，我這是要暈倒了，我肯定是玩遊戲過於興奮，導致現在心力交瘁，估計要腦出血了，我的腦子裏現在就有充血的感覺，這地麵旋轉的還真是厲害。
接著眼前猛地一黑。
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可能就要結束了，甚至恍惚聽到了一位老爺爺對他的呼喚：來找我吧，我的孫子。
我這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