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媱話沒說完,晏梓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咦?”穆清媱站起身,微微挑眉,轉頭,漫寒也轉頭看向外麵,晏梓臨就站在門口,看到穆清媱,眉頭同樣微挑,嘴角掛著笑意。
穆清媱看到跟著的邢寒,外麵也不見邱氏等人的影子,奇怪了一下,也沒有在意。
視線落到晏梓臨的臉上,直接賞他一個白眼,“你敢說這件事不是因你而起?”
要不是丁家那個神經病對晏梓臨有意思,自己根本不可能和太學府那些人有任何的瓜葛。
晏梓臨自然知道這件事主要是自己引起的,他也不會推卸責任。
他步子還算悠閑,慢騰騰的走到穆清媱對麵,微微俯身,“丫頭,你這是生氣了?”
穆清媱切了一聲,身子一低,重新坐到椅子上,不緊不慢的道,“生氣是肯定的,畢竟我好好的鋪子開著,突然多出一個正一品的敵人,你說我以後還能睡好覺嗎?”
晏梓臨輕笑一聲,坐在穆清媱對麵,“你剛剛不是說交給本王處理嗎?這件事你就不用擔心了。”
“至於你說的那些賠償,本王會一一替你討過來。”
“等等!”穆清媱抬手,糾正晏梓臨的話,“既然是賠償,就不應該是你替我討回來。那就是賠償!”
這兩個意義完全不一樣好不好。
晏梓臨輕笑,點頭,“好,本王賠償。”
穆清媱輕哼了哼。
這些事一出,穆清媱最近就在想自己是不是要和他保持距離,萬一再出來一個這樣的女人,那她這店還要不要開下去了?
這也是那日從衙門出來之後,穆清媱不願和晏梓臨多說話,直接跑回鋪子的原因。
之前感覺到晏梓臨的情誼是一方麵,現在處在半透明狀態的這種模糊感總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晏梓臨了。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了,她若還是裝傻充愣,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穆清媱心裏很明白自己是絕對不會和晏梓臨有將來的,她也一直守著自己的心。
隻是,現在這個局麵又不得不讓晏梓臨出麵。
丁府,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龐然大物,大到她想看人家一眼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去阻止那些人的再一次迫害或者報仇。
穆清媱不會因為自己沒有能力而讓身邊的人跟著受苦。
萬一丁府的人再出手,她倒是沒關係,就怕連累到邱氏等人。
晏梓臨對於穆清媱不跟他客氣這一點表示很高興。
這就說明穆清媱願意依賴自己,願意讓自己去幫她。
關於那份到現在還朦朧的感情,暫時不提也罷。
他能看出穆清媱的些許不自在,這就確定,穆清媱不是不懂感情,隻是還不想麵對。
“本王要暫時回京。”晏梓臨過來這一趟就是為了向穆清媱道別。
這次抽空來南詔縣,一是為了見見她。
另外就是送雪蓮。
那藥材在皇室都屬罕見,自然不能掉以輕心。
“嗯,我就不送你了。”穆清媱捏了一塊盤子裏的點心放在口中,很隨意的看了他一眼。
走就走唄,特意跟她說一聲是什麼意思?
晏梓臨勾起嘴角,深邃的眸底溢出淡淡的不舍。
“這邊你不用擔心,本王給你留下幾個人,再出什麼事的話他們會解決。”
“我不要,有漫寒在就可以了,其他人你還是帶回去吧。”穆清媱拒絕道。
她覺得自己和晏梓臨之間的牽扯已經夠多了,這些人是真的不能再要了。
晏梓臨眼神變了一下,也沒堅持,“行,那人我就帶走了,有事讓漫寒給本王傳信。”
“嗯。”
晏梓臨見穆清媱沒有再開口,站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本王走了。”
“好。”穆清媱應了一聲,沒有要起身相送的意思。
晏梓臨唇角動了動,沒再開口,轉身出門。
等晏梓臨出門之後,穆清媱輕輕呼了口氣。
她總覺得自己現在麵對晏梓臨的時候有些不敢和他對視。
這種不能說破,又不好麵對的事情為什麼會發生在她身上啊。
穆清媱內心想要哀嚎。
都怪那個丁妙菱,好好的搞這麼一出幹嘛?
自己對晏梓臨又沒有任何的想法,等最後一味藥拿到之後她可就決定少見晏梓臨了,她要吃醋也應該吃別的女人的醋啊。
真是的,這別扭的感覺,糟透了!
晏梓臨出了後院的客廳,回身看了看空無一人的門口,眼神暗了暗,心底歎氣。
轉身大步出門,“將那丫頭買下的那一家人帶上。”
“是。”
回去好好讓丁夫人誇讚一下她安排的這些人。
穆清媱在晏梓臨離開許久之後才出門。
走到前院東廂房,邱氏等人都在裏麵,她們正在做夏裝,穆清妍也在學著做針線活。
過去的十幾年她們姐妹都跟著邱氏在地裏忙活,幾乎沒碰過針線,更沒學過縫製衣服。
朱氏看到進來的穆清媱,笑著將她叫到身邊,“三丫頭,你也學學縫製衣服吧,這將來嫁了人肯定能用到。”
穆清媱搖頭,“不要,我自己會做。”
她縫屍體的時候就練習過,針線活還是能拿的出手的。
雖然是在屍體上練習的,用來縫衣服的話應該也是一樣的。
邱氏忍不住抬頭,“你會?”
她怎麼不記得穆清媱學過。
“我在夢裏學過,把自己十根手指紮的不成樣子才勉強能縫一個荷包,現在我可不想再被紮了。”
穆清媱隨意的坐在一張凳子上,隨手拿了桌子上的零嘴吃起來。
邱氏幾人聽她這話直接笑出聲,“你明明就是想偷懶,還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