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還是沒有一絲的動搖,他凝視江山“你還記得我當初做手術的原因麼?……因為我想快些好起來,跟你快樂的一起生活下去,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每天靠一台機器呼吸,活下去,看著你每天照顧我,變得很辛苦,我很心疼你,老公~求你了……求你了!別讓我一直躺在這兒,一直到把你忘了……”這是夏晨第一次求江山,也是最後一次,溫柔的江山一直都對夏晨有應必求,可是這一次,他卻無論如何也答應不下來。
“你不要再說了,好不好?我說過我不會放棄你的,所以請你也不要放棄自己。”說完這番話,江山扭頭便離開了,他害怕,害怕自己在這裏多停留一秒,就會改變主意,他知道夏晨很痛苦,他不想讓他那麼痛苦,更不想失去他。或許隻是因為他自己自私。
終於,夏晨找到了唯一的解決辦法,他自己趁著江山離去,用嘴拚命的去咬自己嘴邊的呼吸機的輸管,他使勁全身的力氣,終於呼吸機被他咬出了一個口子,氧氣不停的從管子裏,傾泄而出。夏晨的病房裏警報的紅光也滴答滴答的閃爍起來,隨著燈光的閃爍,他的生命也在一點一點的流逝,可是察覺到異樣的醫生,並沒有讓他如願以償。
接到醫院的通知,江山趕了回來,看著昏迷不醒的夏晨,他陷入了無法自拔的沉寂。
那天,江山把我叫了出來,我們坐在湖邊,望著平靜湖麵,眺望著遠方的天空,我們誰也沒有說話,直到湖麵一陣漣漪湧過。
“其實,我情願躺在病床上的是我,我以前實在愛他愛的不夠。我知道他現在一定很辛苦,但是我真的不能失去他。”
我並沒有感到驚訝,我隻是頭也沒回的看著遠方淡淡的說,“小時候,我有個朋友的爸爸得了肺癌,當他畢業的時候,他告訴他爸爸,讓他一定要來參加他的畢業典禮,他爸爸告訴他,他不能出現在他人生中的每一個時刻,隻要在每一個重要的時候,隻要知道心裏還有彼此,那就夠了。如果現在躺在床上的是你,你會怎麼想?”
說完這番話,周遭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包括剛剛還波瀾起伏的湖麵也平靜了下來,仿佛連風都停止了呼吸。我明白,江山一定有了他自己的答案。隻是眼前的那湖水平靜的太憂傷。
那天,江山站在醫院的樓頂,迎著風,看著街道來往的車輛,他腦海裏一幕一幕的滾動播放著和夏晨相識的每一幕,直到天色變得黯淡,他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走向了夏晨的病房。
每一步都走的異常艱辛,每一步他都會提醒自己,不要動搖。
坐在床邊,江山看著那張已經幹癟瘦黃熟悉的臉,他溫柔的撫摸著,把頭緩緩靠近夏晨耳邊,“晨,我決定了,我不要讓你再受苦,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的,我會每天按時吃飯,還會出去交新男朋友,但是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因為我的男人隻有一個,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