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我們位置的升高,我發現青翎帶進來的那盞燈變得越來越微弱,原本明亮的九個燈燭,此時卻隻能勉強照亮前路,我不由得微覺驚訝。
青翎解釋道:“這是因為魔物太多,魔氣太重的緣故。不過隻要這盞長明燈不熄,那就說明魔物的魔性還是被壓製著的,所以你不用擔心。”
雪姬大概是整座聖塔裏唯一醒著的魔物,她手腳都被鐵鏈拷住,神情極為狼狽,而臉上又新增了幾道鞭傷,看起來受了不少折磨。她的眼睛變得比以前更紅,眸孔甚至已經有點發黑,而頭發完全變成紅色的了。
青翎微詫異,問青木堂今日接手值班的弟子:“她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那弟子回答:“我們剛接班的時候,她已經變成這樣了。”
青翎問:“前一班值守的是哪個堂的人?”
弟子答:“履坤堂。”
青翎點了點頭,讓他暫時退下。他低頭對我暗語:“雪魔殺了秦娟,秦堂主大概叫了人用私刑於她……她的性命並無大礙。”
我在袖子裏歎了口氣……事到如今還能怎樣呢?
我見左右無人,便把端木師兄寫的信交給雪姬,她已經完全不認得我,接過了信,看也不看,撕了個粉碎。
“你……太過份了!”
我微怒,因為那信是端木師兄好不容易才寫出來的,他現在傷得那麼重,又不能拜托旁人代筆,這封信該有多珍貴啊!可是雪姬竟然看也不看就撕掉了!
青翎卻拉住了我,在雪姬的咆哮聲中把我帶到了塔外。他怕我在塔內呆的時間過長,會受到淨瓶的傷害。
他對我說道:“雪姬已經入魔,並且已經狂化,她現在六親不認,更不會記得端木容了……”
我難過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青翎搖頭,看著聖塔第三重的方向歎息:“魔物就是魔物,如果像末羽那樣未盡數入魔的人,或許還有救,可雪姬已經完全狂化了,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
我心裏一驚:“難道你們要殺掉她?”
青翎歎息:“若不是掌門一直想找出雪魔逃離聖塔的原因,若不是想將聖塔守備的薄弱之處找出來,她隻怕早已經被誅滅了吧!也不可能留她性命到現在。”
我疑惑:“不是說魔物是無法殺死的麼?!”
青翎道:“無法被殺死的,是高級惡魔的惡靈,而這隻雪魔還算不上高級;她之前之所以會被留在聖之塔內淨化三年,完全是因為端木容的請求;畢竟,讓一隻入了魔的雪妖淨化,重新蛻變為一隻好妖,也算是一件功德無量的好事……”
我慌了:“真的沒辦法讓她清醒了嗎?要是她死掉的話,端木師兄一定會很難過的!”
青翎歎息:“哎,這一次,端木他真的是失察了啊……”
雪姬事件一直沒能查清楚具體原因,但關於雪姬的處決方案還是很快定下來了……由於履坤堂秦堂主痛失愛女和愛徒,所以他一直強烈要求處死雪姬;甚至,為了給女兒報仇,他還向掌門請求,要采用妖魔族類最恐怖的死亡方式來處置雪姬……煉化。
將其肉身煉化成丹藥,將其魂魄永困於虛無,生生世世永不脫困,永無輪回。
我聽到這個消息,感到很震驚,不由得問青翎:“雖然雪姬殺死了秦娟,的確做得很不對,可是殺人也不過償命……最多處死雪姬就可以了吧?倘若正常殺死,至少她還有機會重新投胎輪回,倘若煉化的話,豈不比灰飛煙滅還要來得慘一些?不用做得這麼絕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