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在自己無助的時候給了自己希望，也是她，在自己有了一切的時候，奪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琳琅清楚，沐書的存在，是她前進道路上唯一的執念，隻要沐書死了，她的前方，將暢通無阻。
天使的死亡是痛苦的。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髒在燃燒，她背後翅膀上的羽毛在掉落。
六翼退化成四翼，然後是兩翼。
當最後的翅膀也消失的時候，就是她作為天使的時間停止的時候。
剛來的沐書，仔細的體會著這些痛楚，她這是來到了那原主死去的時候。
琳琅站在自己的不遠處冷漠的看著自己，那張她總覺得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麵容上啊，連半點後悔都不見的。
至於砂芯，那個導致了如今一切的存在啊，那個口口聲聲說仰慕原主的存在啊，見到她的力量在衰退，見到她那美麗的翅膀的消失。
他的表情從擔憂逐漸的變為了嫌惡。
他愛的，就隻是沐書擁有的力量而已，那個讓他初見的時候，就讓他知曉，這是一個比琳琅更加厲害的天使。
他愛的，追逐的，隻是如此。
“大人，您太大意了。”
“這樣的您，在我心中便是不完美了。”
他的話語啊，說的倒是輕巧，更是輕而易舉的就走到琳琅的身邊，對著她露出了崇拜的眼神。
這兩個，其實才是最相像的人，他們要的一直都隻是權利，那個能夠淩駕到所有天使上方的權利。
如今所見，他們是做到了。
動了動手指，沐書沒有回答，她隻是低頭，看著自己心髒的地方，那顆金色的心髒啊，已經要停止跳動了，如果她什麼都不做的話，任務無疑是失敗的。
“人世間的人們說過，天使的翅膀之所以是純白色的，是因為那代表著他們的心，如白色純善。”
“那麼你們知道，這純善的反麵，是什麼樣子的嗎。”
“一個拋棄一切，甚至拋棄那讓自己能夠上天堂的所有的過往的天使，會變成什麼樣子嗎。”
她明明是虛弱至極的，可是琳琅卻是感覺到了一股令她害怕的力量從沐書的身體上出現。
那力量，比她之前感受到的還要強大，也讓她更加的驚訝和忌憚。
被刺透了心髒的天使，是必死無疑的。
她這是第一次動手殺一個天使，可是她自信，自己並沒有留手，位置也是很準的。
“沐書，你果然有秘密。”
她想到了什麼，如此的說著，卻見沐書的臉上有了那嘲弄無知的諷刺。
“秘密？”
“本是沒有的。”
“不過從現在開始，是有了。”
她的背後很癢，原本翅膀所在的地方有什麼想要破土而出。
伴隨著的，是無盡的痛苦。
她身體中屬於天使的力量一點點的離開自己的身體，不是被迫的，而是身體在主動的驅逐，為了騰出空間迎接新的力量。
“倘若背負純白羽翼就意味著和你們一樣的話，我沐書，自願舍棄，自那斷骨處，重新生長出屬於我的翅膀。”
她的語氣透著淡淡的蔑視，她的眼神掃過那些天使，帶著不屑。
她心中的天使不該如此。
可如今天堂已然被汙染，心中淨土不在，她也無需去恪守什麼底線了不是嗎。
她自是她，隻是她，她是人是行善，她是天使是不作惡。
如今，她依舊是天使，可是啊，卻是和他們這些披著雪白的外衣的虛假天使，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