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小丫頭那張惹人憐愛的臉,最後模糊在了那戰場的血腥中,鋪天蓋地的血色,以及身體上一道道的傷疤,讓他沒有精力去想那些。
他隻是,執著著想要勝利歸來,想要光耀門楣,他叫柳夕,是柳將軍的兒子,是所謂的虎父無犬子,他自己得以建功立業的想法,他在一日日的實現。
回到京都的時候,看到那些安居樂業的百姓,不知戰場的疾苦,有些心酸,卻有些舒暢,是他和千千萬萬的將士的付出,才換得了這京都的和平不是嗎。
不過待久了戰場,有些不適應這裏的氣氛,更不適應,一個柔弱的看起來自己一巴掌就能拍死的女子,對著自己說,她想自己了,很想很想的那種。
他早已經學會了遇事不動聲色,哪怕潛伏在敵營中,也會將自己偽裝的很好,可是在沐書那看起來沒有絲毫壓力的注視下,忽然的就覺得有些局促起來。
“夕哥哥,你不用回答我,也不用答應我什麼,我隻是,將自己的心事說出來而已,我不會難為你的,現在,你該回去了,還有很多人在等著你呢。”
說著,便走近了幾步,然後推著柳夕往外麵走,沐書的力氣不大,在柳夕的感覺中跟一隻鳥兒一樣,卻推的他不斷的往外走著,他有些不明白怎麼了。
“好了,夕哥哥,今日你可是英雄,是所有人的英雄,是應該去享受那些人的祝福和喝彩的,可不能陪我這個病人縮在這裏,會壞了你的福氣的,去吧!”
她的手已經放在了門上,看著那沉默的柳夕,微微一笑,隨後,關上了門,身體順著門邊滑落下來,雙手捂臉,蓋住了自己那痛苦的臉色。
他回來了,對自己之間卻是充滿了隔閡,她的萬千情誼,此刻說出來,隻會給對方增添負擔,他離開的太久了啊,久到她再也沒有自信,可以配得上他了。
門外腳步逐漸遠了,沐書終於不在控製自己,放聲痛哭起來,聲音細小的,柔弱的,如一根針一樣,紮在那去而複返的柳夕的心上。
站在門口停著裏麵的聲音,柳夕沒有去打擾,也沒有安慰,他一時還沒有轉過彎來。被他當做妹妹一樣的人兒說喜歡他。
她應該是病了很久的,身體比他離開的時候還瘦小,如今氣色也不大好,看起來隨時都會出現生命危險的樣子。
他在戰場閑暇的時候,也想過自己回去之後會娶什麼樣子的媳婦,他是軍人,直來直去的慣了,一定不喜歡那些弄彎彎道道的女子。
而且他作風可能會有些彪悍,性格柔弱的女子可不行,容易被他嚇哭,他對哄女孩子本來就不在行,總是會被自己的手下嘲笑。
沐書呢,想這些的時候,她的影子應該是從自己的腦海中晃過的吧,他記憶中的沐書,好似很符合他所有的設想,可是他是妹妹,對自己的妹妹可不能起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今日見沐書,她說她喜歡自己,然後他發現,隻是自己將她當做了自己的妹妹而已,他和沐書之間,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的。
要怎麼做呢,他不知道,隻是轉身離開,也許裏麵有很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等他弄明白了之後,一定會回來給沐書一個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