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踩著那些破碎的石頭,金魚抬腿踏上高處,隨後仰頭往那巨樹上看,茂密的樹冠之中,有東西。
瘴氣在拂動,但她能依稀的看到,並且有感覺。
從四五歲開始,她便跟著師父學習,對於這些痋蠱之物,她並不懼怕,它們也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在她身上,第六感是專門針對這些痋蠱之物的,這便是長達十幾年學習得來的成果。
站在翹起來的石柱上,雖是坍塌斷裂,但當初豎立的石柱卻真是貨真價實。金魚纖細的一隻,站在這上麵,大半懸空的石柱紋絲不動。
仰頭往高處看,她緩緩的眯起眼睛,一邊將手中的短刀抽了出來。
短刀出鞘,鋒芒畢露,她手裏的短刀可不是尋常之物。
“金魚姑娘,這上麵有什麼?”小風和林南站在下麵,兩個人也往上看,依稀的能看到一些什麼,但是又不太確定。
“我上去看看,你們倆待在這兒。”金魚說了一句,腳下一踮,她纖細的身體立即一躍而起。巨樹參天,她躍到了下端第一條樹杈時,單手扣住樹杈,身體也隨之翻轉。雙腿先上去,勾住另一個樹杈,身體再次翻轉。在樹杈之間熟練的翻騰,橫生的樹杈並沒有給予她任何的阻擋,她就像一條小泥鰍。
成功的深入到樹冠之中,這上頭真的很大很大,如若砍了中央的留下周邊的,完全可以建造一座三室一廳的樹屋在這上麵。
腳踩著樹杈,她一邊眯起眼睛看向她在下方瞧見的那東西,居然是一副血玉鑄造的棺材,就卡在正中央的樹杈之間。必然是有幾百年的曆史了,周邊已完全和那些樹杈融為了一體。若不是上來近距離的查看,在下麵其實根本看不出來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單手抓著頭頂的樹杈,她一邊邁步往那棺材的近處走,驀地,有人從下麵上來,她也聽到了聲音。
停下腳步,一邊低頭往下看,一道身影更是快且輕的在茂密的樹杈之間翻騰,幾乎隻是眨眼間,便躍到了眼前。
和她踩到了同一條樹杈,她的身體也跟著晃悠了兩下,看著那個不請自來的人,金魚若有似無的輕呼口氣。麵對多詭異的情況她都能鎮定,唯獨見著他……她有點兒緊張。
齊子斐站穩,也在同時看到了那夾在樹木已融為一體的血玉棺材,“被打開了。”
“應該是有人先我們一步,看那些斷開的樹杈就知道了。”金魚回答,一邊往棺材那兒走。別的地方還是茂盛,但那棺材四周的樹杈都被砍了,這也是為什麼他們上來便看的清楚,否則這麼長久以來,那棺材肯定被樹枝籠罩的嚴絲合縫,不會這麼輕易便瞧見的。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過去,走到了那棺材跟前,原本這玩意兒應該是十分堅固的。但眼下棺蓋都被撬開了,天色不明,棺材裏頭有什麼看不太清楚。隱隱的,能聞到一股腥味兒,但不濃。想必是,棺蓋敞開了,那味兒也散的差不多了。
到了近前,金魚單手抓著旁邊的樹杈,另一手握著出鞘的短刀去試探那棺材內部。
短刀進了棺材,碰觸到了什麼柔軟又黏糊的東西,她轉了一下刀身,之後就拔出來了。
齊子斐就站在她旁邊,視線落在她拿出來的短刀上,那刀尖上是一些紅色的粘液,看起來像血,但其實不是。
金魚拿到近前仔細的瞧了瞧,“這好像是什麼藥液,我覺得之前這裏頭肯定泡著人。但是,應當被先我們一步的那個人給解決了。”所以,隻剩下藥液了。
“樓中除了派你過來,還派了別人?”齊子斐微微垂眸看著她,問道。
搖頭,“應該沒有。追殺這些奉天的神職人員,是我的任務。”把短刀的尖端在樹幹上蹭了蹭,她隨後抬眼看向他。
四目相對,她有一瞬間的閃躲,不過還是堅持住了。
齊子斐盯著她看,俊朗的麵上沒過多的波動,隻是無法去認真探究他眼睛裏頭到底都有些什麼,讓人覺得連呼吸都費勁。
“你可知,母親為什麼要你追殺這些人?”他繼續問,聲音壓低。
“因為他們是巫人。”金魚的眼睛有晃動,他這個問題才奇怪。
“錯了。”齊子斐幾不可微的彎起唇角,似乎覺得她回答錯了還挺有意思的。
這回倒是輪到金魚不解了,為什麼回答錯誤?
看她那充滿了疑惑不解的小圓臉,齊子斐的眸子也在移動打量,更有那麼幾分不太客氣,好似他已經掌握了她,又想掌握的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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