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話要問他,可是,沒來得及再開口,她就覺得肩頸處遭到一下重挫,然後她眼前便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身體的麻木,緩解的過程是十分緩慢的。姚嬰在夢中一直都在感受著麻木,還有從腳底一直往上蔓延的點點刺痛。
隨著那刺痛蔓延到喉嚨的時候,她就開始無故的犯惡心。那股子惡心感終於將她喚醒,睜開眼睛,看到的青蔥的樹木,和被嶙峋絕高的石崖分割出來的湛藍的天空。
她也不知躺靠在哪裏,皮肉的刺痛不算什麼,卻是那股子惡心的感覺從喉嚨處洶湧而來。
她忍著忍著,卻終是忍不住。扭過頭去,隨即開始嘔吐。
她腹中本就沒有什麼東西,更是吐不出東西來,隻是這般幹嘔幾下,喉嚨處舒服了許多。
驀地,一道挺拔的身影從荒草掩映間快速的躍了出來,隻是一眨眼便奔到了姚嬰身邊,一手托著她肩膀把她扶起來,另一手落在她背上輕拍,“到底哪裏不舒服?喝水麼?”
這聲音已不是姚寅,而是齊雍,他單膝跪在她旁邊,隻是把她托起來而已,她就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布偶。
搖了搖頭,她抬起一隻手推開齊雍的手臂,坐直身體。因為幹嘔,她眼睛好疼,應當是刺激的眼睛想流淚,但是淚腺壞了,流不出來。
這裏不是昨晚的石崖縫隙,就是一處在凹凸不平怪石嶙峋的石崖間的空地而已。
周邊的荒草和歪歪斜斜不知品種的樹木好像在打架一樣,生長的亂七八糟。
已經不見了姚寅的影子,昨晚是他把她敲暈的,她還記著呢。
她坐在那兒,通紅的眼睛四處轉,但始終都沒有落在麵前那個人的身上。
齊雍靜靜地看著她,漆黑的眼睛深沉無際,即便是不去問,他也知道她在想什麼。
“孟梓易的問題,你需要再按捺一段時日,他知道一些大秘密,一些多年來長碧樓也沒有挖掘出來的秘密。”思考了半晌,齊雍開口。但說完之後就覺得方向可能錯了,不應該先說這個的。
“但我覺得,孟梓易的問題有點複雜。他錯認為我是鬼母,但是卻要殺我,為什麼?”姚嬰深深地吸口氣說道,盡管語氣不怎麼樣,但理智還在,有些事情說不清楚。不管是齊雍還是姚寅,他們有一點很像,就是不該說的一個字兒都不會說。
齊雍看著她,似乎因為她回話了,他的表情也隱隱的一鬆。
“他會是巫人麼?可留荷塢孟家人怎麼能是巫人。如果說他真有巫人血統,那也必然是他母親那邊出的問題。”如果他是巫人,又怎麼會想殺了鬼母?好像怎麼想都不對似得,邏輯不通。
齊雍伸手,抓住她擱置在腿上的手,握緊,“巫人傳承太久了,他們的秘密,也太多了。”
姚嬰的視線落在了他的手上,之後緩緩的轉向他的臉,她的眼神兒也沒什麼特別的,但齊雍看著她,就莫名其妙的氣勢一弱,手也自動的拿開了。
淡淡的收回視線,姚嬰甩了甩自己的手,“所以我哥的任務,就是去探查他們的秘密是麼?”
齊雍微微垂眸,真是鮮少看到他這氣虛的樣子,原本身上自帶光環,但現在,那些光可都弱了下去。
“他參與了擁有很高權職的巫人內部禍亂,也是從那個時候,我們才知鬼母一派的輝煌已是過去時。他也在那次禍亂中險些喪命,傷的太重了,我沒有辦法,為了救他,隻得用一些禁忌的法子,但禁忌就是禁忌,是有遺患的。”齊雍低聲的說著,但顯然也是挑揀了他能說的,不能說的還是隱藏了起來。
姚嬰看著他,真是很難得能看到他這個樣子。不過,他擺出這個態度也是應該的,姚嬰暗暗的咬牙,生出一股想拿個痰盂扣在他腦袋上的想法。
“嘔!”扭過身去,她忍不住的再次幹嘔,吐出來的就是口水而已,除此之外啥都沒有。可越是這樣越難受,還不如痛痛快快的吐出些什麼來。